第一章-《太平记》
第(2/3)页
门开,寒风灌入,同时还有夹缠不清的相互抱怨。
“今天先睡下来,明天早上起来我们再算今天的帐!”
“可,可是,贤侄,这一次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把定康听成定陶,我们才会搭错车搭到这里的啊?!”
“?嗦,我早说过,是你的错要打你,是我的错还是要打你!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贤侄…为什么从山里出来后你就变成这样了?”
“不用你管,秀才说了,成功的男人都应该兼行王霸之道!”
“…贤侄,你确信你真搞清楚秀才说的‘霸道’是什么意思了吗!?”
……
夜深风寒,伙计又已半醉,两人当然不会受到怎么样的接待,被引到离门最近的一张桌子边坐下,伙计倾出两杯只比冰水强一点的所谓热茶,便大声招呼起那个帐房先生,那个好象刚刚才清醒过来的人。
…自然,他的招呼,是什么回应也没有得着的,在不耐烦的多重复一次之后,更有不知什么东西突然飞来,撞在头上,使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利落的手段,除了清除噪音之外,也使那僧人和新到的两名客人一齐屏住了呼吸,至于出手的人,则连头也没回,只是非常专注的看着那个帐房先生。
“再重复一遍,…这个想法主角很喜欢,就不知,谋士先生到底意下如何?!”
将头伏到桌上,然后又抬起来,但这一次,射向那年轻牧人的目光,已锐利的多,也深邃的多。
“让那个谋士做主角的手下…我也觉得这想法实在很好…可问题是,天下大势,纷扰变乱…谁,才是天意中唯一的主角?”
向后靠着椅背,那年轻牧人双手交叉,搁在肚子上。
“我来的话…可以吗?”
想一想,那年轻牧人又补充道:“我不知道先生是为什么闹翻到要借死遁身,总之我可以向先生保证,你们夏人讲究的甚么礼仪,我或者就比那些刚刚离开黑水没有几年的家伙还要更加精通,先生若果不能接受草原上的生活方式,我便一定会让先生的每个生活细节都与中原贵胄的生活绝无二致。”
熟视牧人良久,帐房先生微微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吾本夏家子,难适单于庭…少汗的好意,在下只能心领了。”
对之似乎并不感意外,年轻牧人点着头,更轻轻动了动肩膀,调节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再考虑一下,不可以吗?”
“今天的单于庭,也许就会是日后的王庭甚至天子明堂…是非成败,谁能逆料呢?”
苦苦一笑,那帐房先生自嘲般道:“天子明堂…岂是吾辈有福亲近的东西?…”顿一顿,又道:“少汗好大志向,但,在下实在无能为力。”
目光微睨,年轻牧人笑道:“你们夏人就是这样讨厌,把甚么‘夷夏之防’、‘父母桑梓’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就算是一些根本没什么道德的骗子,有时候也会不顾金钱做出奇怪的事情…但,我就不明白,比诸我们,那些刚刚入夏十来年的家伙又有什么区别,值得让先生效力了?”
见那帐房先生只是不语,年轻牧人也不急燥,只是双手食指轻轻挑动,在手背上打着拍子,淡淡道:“今日吾来,势在必得,先生…请别逼我得罪,好么?”
两人一问一答,端得是旁若无人,盖那年轻牧人实在是当今天下有数的俊杰人物,又有强援在侧,并不虞有甚变化,是故坦然坐论,全不在乎什么隔墙有耳,背后有人之类的事情。
原说起来,这也可以叫做“英雄气概”,只是,以“成王败寇”的理论来看,他便只能落个“自负自大”之类的评语,只因,不怀戒心的背人而坐,就使他尝到意料之外的苦头。
“得罪…也只好得罪了!”
砰的一声,一条板凳重重劈落,虽然金络脑及时侧身,避开了顶门要害,却还是被砸正在右肩上面。这一下着实不轻,板凳片片碎裂同时,他也被生生砸到桌子下面,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心中满是纳罕:“这一下重的很,怎么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硬手…而且,师父为什么没有出手哪?”
在他被砸落倒地同时,刚刚进屋的一名客人丢下手中的半截板凳,急急冲到了那帐房先生前面,一把抓住他手腕,道:“我来救你,快走!”也不理那帐房先生错愕莫名的眼神,牢牢扯住,飞也似向后门逃了出去。
(简直莫明其妙…)
一弹身,年轻牧人已裂桌跃起,瞟了一眼余下那名客人,见已吓的缩成一团,抱着桌子在不停的哆嗦--倒也有些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却也无心延耽,锐声道:“请师汗照料此间!”说着已如支利箭般自那后门追了出去。
眼看着那年轻牧人遇袭、追敌,那年长牧人竟始终也一动未动,只在年轻牧人最后开口时才低低“唔”了一声,看着年轻牧人追出,他端起酒碗呷了一口,慢慢转身,扫视一下--只听“碰”的一声,却是那后来客人已吓的昏了过去。
“嘿…”
发出低低笑声,那年长牧人低下头,道:“好久不见了,你样子变的真厉害。”
“阿弥陀佛…”
开门口答应的,竟是那一直只默默诵经的和尚,一般是微微低首,他合什道:“诸行无常,天人尚有五衰,何况我辈?”
顿一顿,又道:“小辈们的事情,就让小辈们去解决,你我今日便只作个看客…可好?”
黑巷中,被拖着猛跑的帐房先生似乎已完全认命,非常顺从,努力的跟上脚步,到最后,反而是别一个忍耐不住,放慢下来。
“你为什么不问一问我是谁?问我为什么要救你?”
漠然一笑,帐房先生道:“阁下如果要说,自然会说,如果不要说,我问也问不出来…何苦多为?”
显然没想到会救上这么个“不死不活”,那“见义勇为”者的斗志一时也弱了几分,叹气道:“你怎么这么消沉呢?这样是不好的,作人应该要乐天一点,积极一点…呸,我这时候跟你扯这些干什么?”
此时夜风甚急,吹得天上乱云似疯了一般,将月光也都撞割的碎裂不堪,那帐房先生借月光打量了一下这“救命恩人”,神色忽然一滞,若有所思。那人却没有留意,只是自顾自说道:“不过你确实问了也没用,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当然也不会认识我,我只是正好路过这里…”
想一想,又道:“我倒不是喜欢多管闲事,但我刚好认识来找你的那个人,他是坏…嗯,也许不能算坏人,但总之不是好人,你不答应他的要求,那实在是再对也没有…不过这个人做事花样很多,光这样跑是不够的,最好先找地方躲一躲,然后找机会跑远一点…”话未说完,忽听长笑朗朗道:“朋友真是过誉…便冲到现在还没认出阁下尊颜,便愧不敢当呐!”听的那人脸色大变,忙将帐房先生拉到自己身后,一边心里盘算:“他竟然没认出我,那真是大喜事一件…”但心念一转,却又觉得若是现在逃不掉的话,只怕当即便要不妙,似乎倒也用不着再担心日后的“追杀”云云。
又想道:“倒没看见那疯丫头,还好。”却也说不出“还好”在什么地方。眼见那边金络脑含笑负手,一步步迫近,咬紧牙关为自己壮胆:“我可也不是在草原上那时候了,秀才说,我现在也是个高手啦,怕他什么…“”却又听到周围悉索之声不绝,心下顿时壮志全消,叫苦不迭:“这家伙一向喜欢带出大队人马一齐上,可更糟糕啦…”不觉有些恼火:“怎地偏偏是大叔和我在一块哪!要是闻霜,我们两个非把这家伙打成猪头不可!”
“路见不出就出手”的,正是云冲波,自当初在青州深山中与颜回分手后,他跟着花胜荣东撞西撞,颇玩了些地方,最近是因为花胜荣“生意”做的太多,有些担心,决心继续南下,不料云冲波订车时因为不熟悉青中口音,竟然把“定陶”弄成了“定康”,胡里胡涂,跑到了这雪域高原上来。本来并没打算多呆,谁料竟会撞上这出子事,他实不知道那帐房是谁,却对金络脑印象极深,牢记他是”咱们夏人“的大敌,是萧闻霜宁可和完颜家合作也要压制的目标,是故不管他要搞什么事情,总之先搅坏了再说,他一时冲动出手,混没想着怎么收场,如今逃走不及,被人围堵住了,饶是他心中深畏金络脑,实在不愿打正照面,此时却也没的选择。
略一迟疑间,金络脑已走的近了,打量一下,失笑道:“兄台尊范如此难识,倒是难为在下了。”听到云冲波肚里得意,想道:“亏得我从后门逃跑时顺便在脸上抹了一把灶灰…”却又听金络脑从容笑道:“不过既是旧识,在下也不想伤了和气,大家拳脚上见工夫,点到为之如何?”便听周围一阵彩声,怕不有几百人之多?直听到云冲波胆战心惊,想道:“这家伙难道又要弄什么大事?”盖前次金络脑孤军越野,千里奔袭的事情,实令云冲波印象深刻,每每想起,还觉得:“这家伙其实好象和赵大哥也是有得一比的…”
心中盘算未定,已觉周围空气温度蓦地提高,更觉面上竟隐隐似有擦伤,这感觉他倒也熟悉:两入金州,数经大漠,当那种色近灰黄、干燥狂暴的风沙肆虐而起时,正是这种感觉,但…在这终年苦寒的雪域高原上,却又怎会有什么风沙啦?
风沙,来自金络脑的拳上!
从容笑意依旧挂在脸上,金络脑身周却有无形气劲围绕,整个人似化身为巨大的暴风,挟万里黄沙,汹汹而来,誓要掩杀掉一切生命、一切生机,只三拳,便将已有八级力量的云冲波逼至狼狈不堪,脸上、手上尽是擦伤,虽不致命,却觉伤口火辣辣的,很不好受。心下大奇:“这是什么武功,为什么以前没见他用过?”
若说云冲波是“奇怪”,围在周围的众多项人们便是“震惊”,与云冲波不同,他们都能认出金络脑所用的武功,也是因此,他们才会“震惊”。
风沙霸拳!那正是项人三大氐族当中的大漠沙族的镇族武学,只在历代汗王手中传承的风沙霸拳!
借天地之征而成,这套拳法便是项人武学中最为霸道强悍的一种,在练到足够高段时,更可发挥出奇妙作用,在对敌同时,将周围一切物体中的“水分”渐渐剥夺,使之干化、沙化,在大漠沙族的历史上,就不止一次的有过敌人在久战之下,被族王活生生打成“干尸”的纪录,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传于外人的事情。
为了调和项人内部矛盾,逐渐导向统一,大海无量将月式勾、金络脑、沙如雪纳为弟子,却并没有强求他们相互交流族传武学,只是根据他们各自特点,加以点拨,助其提升,是以金络脑现下突然使出这沙族绝学,委实是四座皆惊,一片哗然中,只有那帐房先生微微皱眉。
(刻意要用给我看吗?阁下的“诚意”和“本钱”的确是可以啊…)
云冲波一直使刀,那里晓得什么拳脚功夫?虽然所习“龙拳”确是天下最顶级的拳法之一,但一来他功力未至,每每未伤敌先伤已,萧闻霜曾几次诫告,要他万万不能轻用,二来他曾在金络脑面前将这龙拳用过不止一次,也真怕一用之下,便被他“认了出来”,没奈何中,忽然想到:“秀才教的拳法,倒还没用过对敌,不过,那套拳用起来总是疙里疙瘩的…”但对敌之际怎能分心?早被金络脑觑着机会,闪身错步,连环数脚,踢的云冲波下盘浮动,跟着怪叫一声,一个空翻到了云冲波身后,变拳为抓,交叉掠下,云冲波急急前冲时,早被他将背上衣服抓的粉碎,更在背上撕出两道深深血痕,端得是触目惊心!
这一下动作极快,周围颇有些项人没看出妙处何在,只是大声喝彩,但看在那帐房先生眼中,却就能读出更深层次的东西。
(三踢一翻,是河套金族的“鹿踪步”和“开碑脚”,最后那一抓,却明明是阴山月氏族的“苍狼神杀”…将三族武学这样熔铸一身,金络脑,你……)
一击得手,金络脑更不会错失先机,急扑而上,十指上犹有血光闪耀,正是刚刚才从云冲波身上撕出的。
耳听脑后风生,云冲波心中大骇,却终是念着“拳脚上见工夫”的说话,心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一定要作数,绝对不能先拔刀…”仓卒间反手护住脑后,跟着右腿急扫,这两招说来也只平常,金络脑却咦了一声,硬生生停住攻势,心道:“这两招…倒也有些门道,若再进取,腰间果然守不妥当…”又想道:“他却为什么不用龙拳?”
金络脑何等精细一人,云冲波脸上抹几把煤灰,那里骗得过他?早已认得清爽,但他今次专程前来“纳贤”,志在必得,并不想多生是非,便也诈作不识。
他今次带来此地人马虽不算多,也有百来之数,皆是近身护卫“怯薛”军,最为精锐,更有大海无量坐镇,若要用强,便三个云冲波也护不住人,他行事一向以“胜负”为念,并没有什么“武者”的习惯,之所以肯这样与云冲波单打独斗,一来是想展艺立威,二来,却也是因为他对云冲波自有一份心结。
尽管云冲波对金络脑甚为敬畏,但细说起来,金络脑对云冲波的纪录却实在不敢恭维,先后两败不说,后一次在宜禾城外更是被云冲波一击而溃,连还手的余地也没。须知金络脑一向智勇双全,声播万里草原,便一败也是极罕,似这般对同一人一败再败,那更是前所未有之事,而当那人实实在在并没被金络脑放在眼里时,这种败仗就更是使他窝心。因此,他也决心要利用这个机会,把这个阴影从心里彻底抹杀。
金络脑想不通云冲波为何不用龙拳时,云冲波却也正在纳罕:“这两招,练的时候明明别别扭扭的…刚才却用的这么顺手,怎么回事啊?”
颜回传授云冲波这一路名为“弟子规”的拳法时,并未多作解释,只是说这路拳法入门不难,但,越练下去,却越容易误入歧途,只是他就相信云冲波,应该能够最终将这拳法的威力完全发挥。
当时,颜回的期望之情实在是非常明显,也使得云冲波在之后的时间里,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这套拳法上…不过,正如颜回所说的一样,他越是勤练,用起来却就越别扭,怎也用不舒服,倒不如颜回另外所传的那路从什么旧画上套下来的拳法好使。
可是,刚才,当他在惊慌当中勉强出手时,却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自在的感觉,情急出手的一格一扫,居然比平日苦苦练习数百遍数千遍下来时用得还更加顺手,将金络脑成功迫退。
(秀才没骗人,这个拳法,真得是很好用…可是,为什么呢?)
未及思索,金络脑已再次攻到,面对那如万里风沙一样狂暴的拳法,云冲波全力应付,却只是再一次宣告不敌,被金络脑引开双手后,小腹上吃到重重一脚,向后倒飞。
(刚才还能防住的,现在却又不行了…为什么…)
迷茫当中,云冲波却不肯放弃。
(不行,我说过要“救”别人的,那个家伙,他想的事情太多,如果让他得手,肯定会有很多人要不妙…)
念及当日宜禾城中种种,云冲波忽然又来力气,腰间发力,一个“铁板桥”,硬生生止住退势,未及挺身立起,已觉金络脑迫近,索性放软身子,平跌地上,双腿连环乱踢,却又将金络脑逼退。
(这一次又找到感觉了,可是,为什么…)
再一次,云冲波感到出招时无比痛快,轻松找到感觉,每一脚也能够踢向要害所在,逼使对手退让。
效果只是片刻,当金络脑再一次袭来时,云冲波的防守又告失败,却喜金络脑心事缜密,防他再出奇招,出手时留有余地,才使他没有受到太重损伤。
(该死,这套拳法到底该怎么用…)
两度尝到甜头,云冲波对这“弟子规”信心愈增,却苦于其的时灵时不灵,大为苦恼。却见金络脑袖手笑道:“高下已分,胜负已判,大家都留一步余地…不好么?”不觉大喜,想道:“他不想打了,那真是再好没有…”至于金络脑言语间以“胜者”自居,云冲波倒不怎么在乎。
又听金络脑向那帐房笑道:“大局底定…先生可以起程了么?”不觉一惊,急道:“喂…你怎么还是要绑人走哪?!”倒怔住了金络脑,失笑道:“胜负既分,阁下还要纠缠么?”说到最后时,虽仍含笑,笑容却已十分凌厉。
云冲波见他笑容,竟不自觉哆嗦一下,心道:“这家伙手段是很辣的…”却又念及当初宜禾城中种种惨状,到底觉得不能在这种时候“装狗熊”,咬一咬牙,站上前,道:“刚才并没分出来胜负,你要赖么?!”一句话说得金络脑脸上杀气大盛,寒声道:“要比得分清胜负么…那也好!便如君愿!”
他一句说话,杀气已凝如实物,滚滚而来,竟比刚才强出何止倍计,云冲波一时间竟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却只存了一个念头:“这家伙越认真,主意打的一定就越大,主意打的越大,就越要阻止,不然的话…不知还要多死多少人呢!”他心意一决,气势立生,虽尚不能和金络脑相比,却已能将那些杀气自身侧震开。
一片寂静当中,那帐房先生面色微讶,心道:“两个人都强了很多…特别是不死者…是因为那神一样的血脉…还是因为太平天兵的原因…”情不自禁,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局已僵,寰难转,战斗再度拉开。因为刚才的承诺,也因为仍然渴望迫出云冲波的龙拳,金络脑未出他的马刀及套索,仍用着风沙霸拳,挟长风黄沙之势,攻向云冲波。
强悍的拳,刚才曾对云冲波取得压倒性的优势,但当云冲波摆出一个极为简单的架式时,他就能用右手引发霸拳的第一重杀力,并闪电般用左拳快速出击,把金络脑的拳势打散,使金络脑再一度无功而返,也令周围的彩声嘎然而止。
(咦…好象找到感觉了…怎么会是这样呢…)
一诺于胸,云冲波眼中心中,只得“阻止金络脑”这一件事,再无半点杂念,这样的他,竟将这两招名为“言语忍,忿自泯”用得无比纯正,发挥出了连自己也想象不到的威力,使那凶悍风沙无从发挥。
(心里边杂念越少,发挥的就越顺手…对手,秀才确实说过,这套拳法一定要“诚心正意”…可是,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武功…)
一时间,云冲波也无暇多想,只能先沿着自己的思路,尽量放松心神,而果然,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之前的种种梗阻就消失无踪,那些简单到几乎单纯的拳法发挥出了奇妙的威力,尽管杀伤力严重不足,却能够使金络脑的攻击收不到效果。而当这些威力渐渐发挥时,他的心志就更加澄明,几乎,可以感觉到那些文字在自己的体内流动。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