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暗杀-《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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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皆使长剑,剑法高明,狠辣无比,绝非一般的用剑高手,仪琳一边轻盈的闪动,一边暗思,看来,这四个老者定是成名的高手,不想让自己认出来。

    “四位前辈,你们不是认错人了罢?”仪琳娇声问道。

    其中一人冷笑:“你可是仪琳,恒山派新任掌门?!”

    “我是仪琳呀,你们与我有何仇怨,要这般拼杀?”仪琳点头,疑惑的问道。

    “我们特来伸量一下,恒山派的掌门究竟有多少斤两!”高挑削瘦之人嘿然冷笑,剑法更疾,宛如狂风暴雨。

    招招狠辣,剑剑直指要穴,若是中剑,必死无疑,显然毫不留情,非要置她与死地不可。

    仪琳秀气的眉毛挑了挑,心中恼怒,看来,二师伯所说不错,天下间总有一些恶人,已然难以迷途知返,度他们的最好法子,便是将他们送入轮回世界,转世再做一个好人。

    她既有此念,不再容情,身法一疾,宛如游鱼一般,四柄剑布下了剑网,她在剑网之中游刃有余。

    清心诀流转,在她眼中,四人的剑法偶尔会露出一丝破绽,但稍现即逝,想要去攻,另外三柄剑已然递出来,护住了破绽。

    在她的眼前,呈现出一套剑阵来,彼此掩护,彼此增强,可谓是天衣无缝,恒山派的剑阵,便有此效。

    她心中微沉,恒山派的一个剑阵,往往数名弟子,便能困住一流高手,乃是恒山剑派镇派之技。

    少林武当,虽也有阵势,但他们个个武功高明,已不必施展阵势便能取胜,长此以往,倒名声不显。

    这四人究竟是何身份,竟然配合如此默契,看他们的剑势,似是一套四象阵呢。

    随在她清心诀的精进,心境清明,头脑日益聪慧,萧月生平常之时,也会偶尔指点一下她的阵法。

    对于阵法之学,仪琳极是钟情,在她看来,阵法最好不过,既能困得住人,又能不伤人,比起剑法来,更加的稳妥,故所学虽少,却极是用心,萧月生偶尔的指点,被她尽心掌握。

    她身似游鱼,在剑网之中游刃有余,却并不出招,仅是稍稍抵挡,观看他们剑阵运行之妙。

    她的身法,精妙绝伦,即使脑海中不停的思索,脚下的步法却依然运转,毫不相扰。

    这便是她平日用功所致,只要一抬步,便是这套步法,已经融入了骨子里,不假思索。

    若是寻常的步法,如此修练,却是危险得很,需得秘而不宣,珍之又珍,方能保密,不被人窥得步法奥妙。

    这套步法,运行之时,  会令人产生幻觉,看似悠缓,实际极快,看似短短迈出一步,却已然跨过数丈。

    如此步法,旁人根本无法看得虚实,并不虞有破解之险,故萧月生让她如此修炼,将步法化为本能。

    步法不仅玄妙,更有一套心法相辅,两者并存,互相催动,运行步法之时,又驱动着心法。

    故她如今的内力,极是深厚,便是定逸师太,也仅是并驾齐驱,如此进境,不必多久,定是恒山第一。

    清心诀流转,她头脑越发的清明,倏的,灵光一闪,猛然想到了破解四象阵之道。

    她身形一晃,倏的刺出一剑,映雪宛如一道银蛇,径直吻上一个高大老者的手腕。

    此时,同时两剑挡在她剑前,护住那高大老者的手腕,同时,  另一柄剑,宛如疾电,刺其胸口。

    这便是剑阵的可怕之处,便是你拥有四只手,同时驱动,也难有如此默契与天衣无缝。

    仪琳身形一晃,倏的后退,映雪挥动,圈起一团亮光,宛如灿烂的梨花绽放,令人目眩神迷。

    出剑四人却觉寒气逼人,剑上涌来一股莫名的压力,仿佛沉重了许多。

    他们并未在意,长剑挥动,同时向前,将剑阵缩小,令仪琳的回旋空间变小。

    这么长时间,并不仅是仪琳在想破敌之策,他们也未闲着,也想到了对付仪琳的法子。

    仪琳的身法绝妙,滑不溜秋,宛如鳗鱼,难以捉住,唯有不断的挤压,让她没有回旋之地,  终于要硬碰硬。

    只要硬碰硬,他们便笃定,必是手到擒来。

    仪琳见此,身形再闪,剑光卷成一团,似是一大团雪,袭向那个矮胖的老者,气势威猛,一往无前。

    两柄剑挡在她身前,两柄剑分别自后方刺她腰胁,逼其躲闪,不能再向前,配合极妙。

    仪琳倏然一退,后方的两人只觉眼前一花,似是一股风吹过,眼前的身影已经不见。

    仪琳利用微不可察的缝隙,终于钻出阵外,已是出了一头汗。

    这几下的功夫,虽然看似有惊无险,但却极耗脑力,令她绞尽脑汁,颇感疲劳。

    四人一见,对视一眼,忽然一纵,竟然跃进了树林中,消失不见,突兀之极。

    仪琳怔了怔,心下迷惑,他们究竟要做甚,难不成,真的只是来看看自己的武功?!

    摇了摇头,她忽然转身,冲黑暗中叫道:“大哥?!”

    萧月生的身形蓦然闪现,由浅至深,仿佛从迷雾中走来,渐渐清晰,脸上带笑。

    他的身后,江南云一身淡粉色罗衫,迎风飘动,空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幽香。

    “大哥,你早来了么?”仪琳娇笑,纯真烂漫。

    萧月生点头,笑道:“妹子,大有长进,可喜可贺!”

    仪琳顿时眉开眼笑,嘴都合不拢,却用力抿着,不好意思露出太过欣喜之意。

    “仪琳,怎么回事,不跟你师父说一声,便自己跑下山了?!”萧月生温声问道。

    仪琳自怀中掏出一张纸,递到萧月生身前,正是袖箭上的那封信。

    萧月生扫了一眼,漆黑的夜色对他并无影响,信上的字一清二楚,他摇头一笑,微阖双眼。

    很快,他睁开眼,笑道:“你爹爹与妈妈正在一起,没有别人,放心罢!”

    他如今的心神修为大涨,方圆五里之内,只要心神一照,便能洞察无遗,可谓成为一项神通了。

    “爹爹妈妈无恙,我就放心了。”仪琳舒了口气,拍拍高耸的胸脯,笑道:“爹爹外粗内细,可不容易被人暗算,我只是害怕万一……”

    “嗯,既然如此,你还是回去一遭。”萧月生点点头,接着道:“我便不去了,……快去快回,莫要让你师父发觉!”

    仪琳迟疑了一下,终于没有说出口,点点头。

    她本想让大哥跟自己一同回去,见一见妈妈,但见大哥似乎并不热衷,也不想勉强。

    岳不群披衣坐在榻上,盘膝而坐,身边放着佩剑,双眼微阖,神情沉静,从容不迫。

    他脸如冠玉,温润柔和,此时的脸上,不时浮起氤氲紫气,宛如初升太阳照耀下的玉女峰。

    “师父,这么晚了,你还不睡?”门被敲响,凄厉的风中,传来林平之的声音。

    他的声音平稳而沉静,虽在风中,仍不疾不徐,缓缓传来,清晰如在耳边,听着很舒服,不会有突兀受惊之感。

    “平之,进来罢!”岳不群睁开眼,缓缓说道。

    房门打开,一阵风冲进来,将榻沿的布幔卷起,林平之一身白衣,飘然进来,步履轻盈无声。

    冠玉般的脸上,满是恭敬,林平之来到榻前,低声道:“师父,该歇息了。”

    “睡不着,不如练一练武功,打发时间。”岳不群抚髯而笑,点头看着林平之,道:“平之,你的内功,越发的精纯了。”

    “是师父栽培之功。”林平之抱拳,俊脸露出感激之色,眸子中神情诚恳。

    “错了,错了!”岳不群摇头而笑,摆摆手:“你的功夫,可不是咱们华山派的,是萧先生所授,能有今日,一是你修炼刻苦,二是他慷慨大方,为师可不敢居功。”

    “弟子驽钝,若无师父指点,再怎么苦练,也是事倍功半。”林平之忙道。

    岳不群笑了笑,颇有几分欣慰,道:“难得你有这份心,罢了,不说了!”

    “师父,我看你心神不宁,似乎心中有事?”林平之小心看他一眼,低声道:“弟子虽然本领低微,但总不会一点儿用没有,师父尽管吩咐才是!”

    岳不群瞥他一眼,抚髯笑了笑:“你倒是聪明!”

    林平之赧然一笑,他一向被骂成木头人,夸自己聪明的,仅是师父一人罢了!

    岳不群自榻上下来,长剑握在手中,在榻前走了两步,脸色渐渐的沉了下去。

    见他如此,林平之的心也跟着往下沉,知道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想到此,心中不由紧张起来。

    岳不群忽然停下,转身问:“平之,你今日见到了左冷禅,依你看来,此人如何?”

    “左冷禅?”林平之皱起眉头,想了想,有些愤然,道:“此人看起来冷苛的很,傲气冲天,仿佛天下第一人似的!”

    岳不群微微颔首,接着问:“可能看出他眼中的杀意?”

    “杀意?!”林平之一怔,摇头:“弟子没看出来,只觉得他看什么人都是冷冷的,很讨人厌。”

    “他呀,这一次,是拿定主意要大开杀戒的!”岳不群抚髯之手一顿,冷笑一声,眼神微微眯起,似乎与左冷禅对视一般。

    “就凭他?!”林平之不以为然,摇头道:“有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还有萧镖头,他岂敢放肆?!”

    岳不群冷笑道:“可能他没料到萧先生在此,故收敛下来,否则,早就大显威风了!”

    “你以为,他会怕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岳不群又道。

    林平之迟疑,想了想,仍按自己的想法说出口:“方证大师据说修习少林易筋经,乃是天下顶尖的功夫,想必左冷禅不是对手罢?”

    “你却错了!”岳不群摇头,语气沉凝,缓缓说道:“且用心想一想,……两人虽没交手,但左冷禅对方证大师,绝无忌惮之心,否则,如何敢合并五岳?!”

    “难道,左冷禅的武功竟如此之高?!”林平之惊讶的道,俊美的脸庞满是不可置信。

    “他敢如此肆无忌惮,便是凭借着一身武功!”岳不群点点头。

    “那师父你……?”林平之乍一出口,便停住,觉得有些不敬,便没再问下去。

    岳不群神情坦然,摇头道:“为师不是他的对手!”

    林平之沉默下来,眉头紧皱,想了一会儿,道:“难道,萧镖头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想到昨天的情形,两人马上便要交手,却最终没有打起来,似乎彼此都有忌惮。

    他虽知萧月生武功强横,但并无参照,只觉深不可测,想象不出究竟有多高。

    而少林的方丈方证大师,亦是久负盛名,武功亦是深不可测,两人孰高孰低,林平之心中无数。

    “萧先生的武功,左冷禅远非敌手,但如今他练成了辟邪剑谱,却又不敢说了!”岳不群抚髯,缓缓说道,若有所思。

    他武功虽不如左冷禅,但也相差不多,故知他并非萧月生的对手,但如今再看左冷禅,却觉无法忖度,定是进境非常,到底如何,却也不敢断言。

    林平之一直在暗思,想着师父刚才说的话,忽然眼中一凝,猛的一抬头:“师父,咱们危险了!”

    岳不群见他色变,便笑了笑,道:“你也猜到了,不错,咱们如今确实身处险境!”

    “左冷禅定要杀师父,是不是?”林平之紧张的问。

    岳不群抚髯点头,一派淡定神色,悠悠道:“左冷禅杀我之心,由来已久,只是先前他武功虽强,却比我强不了多少,想要杀我,却不容易。”

    他转身,推开窗户,负手望向窗外,任凭寒风猛烈吹来,面如刀割,沉声道:“但如今,他武功大进,想要杀我,却是不难,……我想,他怕是迫不及待的要动手了!”

    “师父,那如何是好?!”林平之紧张的问。

    岳不群目光一凝,在窗口左右一扫,然后又关上,将寒风隔断在外,屋内的温度却降了许多。

    他转头,见林平之一脸紧张神色,笑了笑:“莫要急,咱们武林中人,性命本就不值钱,随时会丢掉,脑袋掉了,只是碗大的一个疤而已,须得有这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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