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有什么不称手的? 不称手的叫改了是了!还要通过他吗? 常河一拍脑袋,真是糊涂了的。怎么说了这话了? 连连告罪之后,才道:“下官在外院敬候殿下召见。” 但殿下并不想这么快召见他们。头悬着一把剑,等待剑落下的时候最难受吧。 等人走了,林雨桐交给明凡一个牌子:“打发人,去榆树巷调拨人手。将溪园的防务都给换了。外院给我守住了,只许进不许出。” 添福抹了一把头的汗:“真这样把人拘起来,要不了两天,京城留该知道消息了。” 还有,这两省没有官员,只怕是会出现混乱的。 乱不了! 林雨桐道:“明儿一早,去南山书院。” 溪园分内外园,外园一般只住男客,内园是女眷的地方。太孙此番下来,一个女眷都没带,所以,太孙自己住了进去,带着三皇子和几位随从。 外园如今留给这些大人们,一个个坐在大厅的椅子,一杯接一杯的喝茶,谁也没敢轻易说话。 两个时辰,眼看着天都黑了,里面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只每人一碗米饭,俩碟素菜,一碗汤,又没人搭理了。 封疆大吏,一省要员,谁受过这个委屈? “来人!”周川东重重的放下筷子,喊溪园的管家。 可管家并没有来,进来是一身黑衣的壮汉,一看是行伍人。但这人好似在太孙的随行人员并没有见过。 周川东愣了一下,看向都指挥使唐千学,“唐大人,是你的属下?” 唐千学摇头,只盯着这人的靴子瞧,然后心里打了寒颤:“可是五蠹司的大人?” 这汉子只冷冷的看了唐千学一眼,看向周川东:“不知周大人有何不满?” 周川东哪里敢有不满? 五蠹司……怎么在江南冒出来了?他看向张华,像是在询问是否之前得到过消息。 张华端着汤碗的手有些颤抖,却垂下眼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关键是五蠹司又冒出来了。 这可要了老命了。 周川东一看张华的反应,僵着脸对这位五蠹司的军爷致歉:“无事……无事……是想问殿下今儿会不会召见?” 人家连搭理都不带搭理的,直接出去了。 等一顿饭完,餐盘都收下去了。厅里掌灯,厅堂的大门也紧闭,大厅里的气氛却更紧张了。 周川东说常河:“总督大人,咱们都是一方大员,殿下不能这么对咱们?” 常河斜眼瞥了他一眼,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抚台大人。”周川东又看向张华,“您说句话?” 张华气道:“周大人想叫本官说什么?” “太孙殿下……”吕许臣轻声道,“太孙殿下是不是对咱们有什么误会呢?”说着,他看向都转运盐使司余更元和盐课持举司朱世恒,“两位大人说呢?” 余更元面色平静,轻笑一声:“吕大人急什么?既然是误会,太孙殿下总有明白的时候。耐心等耐便是,有什么可着急的。” 还不信了,所有的大员关在这里不管不问了?最多三天,朝廷收不到江南路的任何奏报,先急了。所以,不用急,耐心等着吧。 大厅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了。 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了,结果大厅的门又开了,外面喊呢,“请常总督常大人。” 大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又松了:这是太孙召见了吧。 而常河却注意到了,外面通传的时候说的是‘请’而不是‘召’。 一字之差,他心里有数了。要见自己的并不是太孙。 果然,见到的不止太孙,而是看一眼知道是谁家孩子的少年。 四爷起身对常河见礼,“常大人有礼了。” 常河不知道这少年跟太孙是什么样的关系,身子偏了偏,不受他的礼,只含笑问道:“恩师他老人家,身体可还好?” “祖父身体康健。”四爷请对方坐下,叫人奉了茶,道:“常大人,我来见你,不是太孙的意思。” 常河愣了一下,肩膀一下子松了,“多谢了。” 四爷将茶推过去:“我现在过来,是听你说话的。有什么想说的,尽可以说给我听。” 常河摇头:“我托大,喊一声‘贤侄’了。” 四爷颔首,“祖父在家常提起常大人,不是外人。” 提起阴伯方,常河眼里闪过一丝泪意,“我最对不住的是恩师他老人家了。他提拔我与微末,对我委以重任……可我呢?江南如今成了如今这模样,我罪责难逃……” 四爷转着手指的扳指:“太孙被劫杀的事,你事先可知情?” 常河苦笑:“我知道危险,太孙也知道危险,可太孙还是来了。太孙要办的事太大,挡了谁的财路,人家都是要拼命的。我也想剿匪,可我拿什么剿?都说江南富庶……可江南哪里还拿的出钱来?好不容易左支右绌的倒腾出来一些……可这还得往东南沿海送去一部分,而这钱都不敢运到京城的,只怕运进去容易运出来难了……当时太师有过交代,他说,不管多难,每年必须从江南拿出一部分直接送往东南……缺了谁,也不敢缺了东南水师的银子……太师曾有言,倭患乃心头大患,匪患只是疖廯之疾……疖廯不可根除,小痒却无大痛,可倭患不同……” 四爷有些明白了。常河不是绝对的清官,但属于有底线的官员。在任也不是不干实事,也不是看不到政务的弊端,但看到了又如何呢?解决不了!能指靠谁去?能左支右绌这么些年,朝廷要银子的时候,他能扒拉出来送过去。东南沿海,能年年不缺的把银子送到,百姓的日子虽苦,却也并没有闹出民变。这与他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 对这个人,四爷说:“以你看,这次的事情……接下来如何?” 常河却笑了:“太孙这次的事……办的好!如今,外面肯定是已经人心惶惶,安定民心为首要。其次,可暂选属官处理事务……” 四爷起身,看向窗外:“有件事,需要常河来办。” 常河微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太孙的意思,还是太师的意思?” “一样的。”四爷道:“祖父何曾想过谋害太孙,可下面这些谁又肯听了?在利益与师座之间……” 常河默默的低下头,“不知道是什么事……” 四爷低声交代了两句,常河的眼睛眯了眯,倒是没有犹豫,“知道了。一定会照办的!” 会照办行。 会照办可以走了。 出了溪园,常河才发现,整个金陵城不光没有因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而惶恐的生出事端来,反而透着别样的热闹。 坐在轿子里,耳边还能听到街三三两两的谈论声,竟是叫好的多些。 边的随从在轿子外面轻声道:“大人……夏家的人在溪园外面……” 常河眼睛一下子睁开了:“夏家?”他‘呵’了一声,“太孙……成了!” 怎么成了呢? 夏银山颤颤巍巍的接果老管家手里的药碗,眼泪刷一下下来了:“孽障!孽障啊!” 老管家一把拦住老主子的胳膊:“……老太爷……不到那一步……” 夏银山一把将老管家推开:“从太孙和那些大人们进了溪园,只有刚才把总督大人放出来了。这意思还不明白吗?这是要赶尽杀绝呢。太孙的手段可老夫想的硬多了。要想一家老小活下来,得狠得下心。他自己往绝路走,能怨谁呢?不能看着一家子被这么往死的拖累吧。暗害太孙,这是谋逆,是要诛九族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去!把密室的门打开。” 老管家哽咽着哭了起来,但还是摸出钥匙,将密室给打开了。 夏金河躺在榻睡的四仰八叉,看的出来,躲在这里,他倒是睡的踏实了。 等密室里的灯亮起来,夏金河才迷糊的醒了,“爹?这么晚了,您还没歇着。对了……外面有什么消息没有?” “没什么消息。”夏银山说的云淡风轻,“不过是破财消灾的事罢了。花银子买平安,这点钱,咱们家花的起。” 夏金河心里一松,“那好……那好……也是,太孙下江南,是给朝廷要银子的。不管在朝堂说的再怎么慷慨激昂的,但目的其实一个——银子!再说了,那些高高在的,哪个不是嘴一套,心里另一套的……” 夏银山‘嗯’了一声:“今儿见刁家从银库运银子了,你明儿一早也出去,把银子归拢归拢,把老二赎回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