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而他们之所以会感到“陌生”,则是因为城内军民的老面孔虽然依旧,但人们的心却变了。在现在的城内的人们的身上,缺少了往日里的那种甭管是明面还是暗地里的你争我斗,忘记了所谓的尊卑贵贱,也忘记了由于信仰不同而曾有过的种种隔膜,剩下的,只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空前团结。 当城外虎视眈眈的侵略者们的万恶炮声一打响,城内,就根本无需任何的官府差役们像过去那样满大街地敲着锣嘶喊,每一家的房门都会顷刻间大开,无论是男女老幼,只要能跑得动的,几乎全部涌出了家门,随后在街道上汇聚成一股股不同的人流,流向各自应该去的方向,最终,化成为城头上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的坚实后盾。 将士们所需的热水和饭菜有人给,守城急需的弹药、器械有人往上送…… 受了伤的将士们,不仅马上就会有人抢着往下抬,而且等到了救护地,还有一个个如同是亲娘、亲姐妹一般的妇女们,在为他们抚平身体上的创伤的同时,也带给了他们心灵上的无比安慰…… 扎拉芬泰等人终于明白了,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恰恰就是他们的力量的源泉。人心齐,泰山移,纵然我不能把你彼得罗夫斯基收拾掉,但我也能让你彼得罗夫斯基之类的王八蛋们,在我们的惠远城下脱一层皮 于是,尽管惠远城保卫战进行的是异常的艰苦和惨烈,但是,惠远城的军民却是越打越顽强,越打越坚定。同伴们所抛洒的那一腔腔的热血,已经将无数惠远军民的内在潜能,完全激发了起来。 一八五七年八月五日,惠远保卫战进行到了第十天,虽然沙俄军的锐利攻势依旧如初,虽然惠远城的说泽门(西门)和来安门(北门)的城垣已有多处残缺不全,但彼得罗夫斯基还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座似乎是伸手可及的孤零零的惠远城,跺脚怒骂、七窍生烟。 “限你们三天之内必须给我拿下惠远城” 彼得罗夫斯基不仅指着他的攻城指挥官维列夫金上校大肆咆哮了一番,还亲手揪住迈孜木杂特和肖开特这两位“苏丹”的胸襟,不偏不倚地分别赏赐给了这两个“只知坐山观虎斗而不肯卖力”的“苏丹大人”,每人两个响亮的大耳瓜子。 惠远城保卫战的这十天,对于扎拉芬泰来说好像是熬过了漫长的十年。而“这漫长的十年”,又似乎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心血和精力,令扎拉芬泰已经感到自己的去日无多。 当紧张的战事每每出现了片刻的宁静间隙的时候,望着自己那位已经不顾自己的尊贵身份,也犹如他这位伊犁将军大人一般,指挥着身边的侍女仆妇们出出进进,不知疲倦地在为城垣上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正紧张地忙碌的夫人,再想想他的将军府中的其他老弱家眷,一种凄凉的悲怆,就总会在扎拉芬泰的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