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王世贞不理会他,仍用手抬着枷,杨继盛怕他吃亏,低声提醒道: “元美兄,快依他说的办,这些番子是狗脸上摘毛,说翻脸就翻脸的。” 那东厂番子,耳朵尖,把这句话听进去了,又仗着有严世番撑腰,没把王世贞看在眼中,顿时又一脚把杨继盛踹翻在地,吼道: “你敢骂人,看老子不揍死你。” “狗东西,爷就骂你们这些没卵子的东西了!”夏慕见这东厂番子如此嚣张,顿时呲目欲裂大骂起来。 王世贞赶紧把杨继盛扶起,霍地站起身来,双目如电逼视着那东厂番子,厉声喝道: “严家父子的走狗!” 就在此时,北边突然一颗流星划过,夏慕瞧着那流星,直觉得大限将至,呵呵一笑:“富贵于我入浮云,只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满心的遗憾,可老天还是待我不薄,没想到死前还能再看一次流星。” “老天爷有眼,”杨继盛却突然狂笑起来,“我辈之举,上合天意,纵死何憾!” 古人都以天象为预兆。杨继盛这一笑,夏慕也是笑了起来,不由得问道:“椒山兄,此生可用憾事?” “无憾了!光中兄呢?” “我?”夏慕一怔,随后苦笑,“我有太多人放不下,我还没有生孩子,更没有上过战场,我的遗憾太多了,但为了世风日衰,和光同尘之下被打断的士子脊梁,我也无悔了!” “那我们就做这大明皇朝的最后的殉道者!” “此评允当,”夏慕笑了笑,低头看了看颈子上套着的沉重的铁木枷,又抬头看了看淡云飘逸的蓝天,大声吟道: “书生自赏血如华, 皇门长跪丹心壮。 人生自古谁无死, 天道无穷地有涯。” 严世番一听此话,心中冷笑连连,却是大声跟东厂的番子说道:“既然他两人想要把手臂弯过来,你们就过去帮帮他们吧,做做好事!” 严世番将“做做好事”咬得很重。 那东厂番子听了严世番的话,心中知道他的意思,气哼哼过去,只见他伸棒朝夏慕胸前一横,铁刺扎在囚衣上,顿时扎了几个小洞,更是将夏慕皮肉刺得鲜血淋漓。 夏慕疼的直冒冷汗,冷眼瞧着那东厂番子,眼睛血红:“狗杂种,你等爷爷今日不死,将你头盖子掀翻了!” 那东厂番子一听,来了痕劲,别着夏慕胳膊,猛地一别,只听一声清脆的“嘎嘣”声,响彻寂静的广场。听在众人耳中,都心中抽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夏慕却是狠狠咬着牙,颤抖的双手死死握紧,硬是疼的满头大汗,没有喊出一句话来。 身后的六科言官,顿时大声叫了好:“伯爷真丈夫!男儿流血不流泪,铁筑筋骨不下跪!” “伯爷风骨,长青不衰!” “伯爷当为士子表率!” ;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