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羚羊挂角-《仙履奇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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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穆尔脸容转为庄严,颔首低吟,随着口中断续的吟唱声,两行热泪不经意间涌出,悲怆道,“国破二百年,法教式微,时过境迁,如今的我只如世间一浮萍,漂在哪里根也就扎在哪里了,不相忘又能如何?”

    本是剑拔弩张的凝重气氛,随着一阵宣礼般的涤心吟唱,变得肃穆起来。

    “难道这片乐土消磨了你的雄心,忘记了国破时的惨痛了么?百年前中土的会昌法难,还没有让你看清事实么?根不在了,枝节是长不出花叶的。”

    阿巴斯本随着古穆尔一同颔首吟唱,等到后者口出怨言,才复又抬头,神色转淡,“你是教内法堂主之一,重塑法教是你的本分。总坛法旨早传,你却隐下自家生女不提,回去吧,我就当你是遵教旨而行。”

    古穆尔闻声嘴角一掀,浮起了一个若有若无的苦笑,握着刀的手背上青筋微跳,俯首低喃:“光明清净,寂灭无诅。彼受欢乐,若言有苦。”

    阿巴斯心中暗叹一声,双眼缓缓闭上。

    手中盘着的两颗铁胆以一个恒定的速度,似快实慢的转了起来。

    对峙中的二人,本是随风轻动,猎猎作响的衣摆,不知为何,似乎被骤然冻凝,竟然同时低垂下去,风吹不起。

    蓦的,阿巴斯双耳耸动,眼皮微掀,下意识的用余光去捕捉一个悄悄靠过来的身影。

    在对方分神的刹那,受到气机感应,凝神聚气,杀意已经攀至顶点的古穆尔大喝一声,身前陡然暴出一团雪亮刀光,人随刀走,刀牵人进,人刀合一揉身而上。

    一招风卷残沙,古穆尔一步迈出,缩地成寸般的迫至阿巴斯身前,手中弧月弯刀立分为二,作破空呜呜尖啸,回旋飞斩。

    阿巴斯上身轻晃,在极短的时间内作势虚退,却反是蓄力突刺,伸展右臂,有进无退的朝眼前刀光最亮的一点撞去。

    嘶嘶轻鸣中,右掌内两颗铁胆光芒大作,如水银般化开,幻作青赤二色如蛇弯剑,蛇头轻点,彼此缠绕着蹿入刀光。

    刀剑相交,没有金属的碰撞声,却发出了一阵裂锦的撕布声。

    潜踪匿迹,刻意从松林内斜绕过来的狐不疑,被与古叔对峙的老叟攻击前的晃动迷惑,身形一滞,产生了误判。

    只是一瞬间的耽搁,非但气势陡然一泄,也错过了与古叔合击的时机。

    场上胜负已分。

    一丝懊恼之情不由自主的浮现在狐不疑脑海,念头稍起,不由得骇然一惊。

    与人尚未交手,紧紧被晃了一下,竟然就产生了动摇的气馁情绪,这是什么情况?

    不等他回过神来,光飞耀眼,神色摇空,一股强横的煞气扑面而至。

    狐不疑双目被刺的生痛,下意识抽身欲退。

    尚未挪动半步,就感觉身上似乎被叮了几下,一股使人浑身发痒的飕飕凉意瞬时布满全身,紧跟着是刺骨的剧痛继踵而至,身体不受力的软倒。

    “…教中弟…子,不得残害!”

    受伤扑地的古穆尔见阿巴斯欲下杀手,赶紧挺起半身焦声阻止。

    喊的太急不小心岔了气,又是一口血痰咳出,手肘撑地喘息不止。

    一头花白的乱发被飞吹起,阿巴斯额头多了一道血痕,包头巾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此时的他正用青蛇雌剑缓缓插入狐不疑的心口,听到古穆尔的声音,手上动作一顿,复又提手一拔。

    雌剑随着喷出的一道血线又化为铁胆,归于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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