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醉意-《卫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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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女听了,均是大喜,纷纷执起酒杯,一个道,“三哥,想容先干为敬”,一个说,“三哥,您可要说话算数呀!”

    红绡床帐上的鎏金钩出淡淡的光晕,帐内被褥凌乱,令人不免生出一种旖旎的联想。可花想容透过郑泽明因醉酒而红的脸堂,分明瞧出了某种熟悉的心殇。那凉枕冷帐,不过是向晚醉到不省人事的他,短暂休憩的地方。

    她的厢房,留住了他醉倒的身影,却留不住他软弱易变的心。

    曾经的山盟海誓,言犹在耳,曾经的缠绵恩爱,也犹在眼前。他却已不是那个,听闻她被人欺辱,就将新婚妻子撂在一旁,急冲冲奔过来救她的那个少年。

    好在她在欢场已久,早已看淡了世故人心。她固然心里抱有过一丝幻想,希望他能信守诺言将她赎身出去,可一次次的失望,一天天的拖延,也叫她早已明白,她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过眼烟云,终有一日要疏离淡忘……

    郑泽明一口接一口地饮酒,没人能劝他,也没人敢劝他。他仰头向后,将颈子靠在椅背上,眼前闪过某天午后他走入井儿胡同小院之中的情景。——她从屋中走出来,站在廊下,她穿着他喜欢的那种洋绉纱料子衣裙,双目如秋水般温柔,笑着望着他,似乎十分喜悦,似乎高兴自己终于盼来了他,她笑着说,“郑公子,您来了!”

    郑泽明笑着低语:“是,我来了!你欢喜么?”

    柳娇娥醉伏在桌上,听闻他的呢喃,迷糊地笑道,“欢喜的,自然欢喜三哥您来……”

    只花想容尚保持着一分清醒,她起身用冷水浸了帕子,拧去水珠,一点一点擦拭郑泽明昏沉烫的额头。

    郑泽明陡然睁开双目,握住了她的手腕,状若癫狂,反复念道,“我来了!我来了!我立即就来!”

    花想容柔声道:“三哥,您醉了……”

    郑泽明一把挥开她的手,走出房门,站在走廊中,向着隔壁厢房喝道:“常福!常福!我要去见她!备马!备马!”

    隔壁门里传来常喜迟疑的答话声,“爷……常福在井儿胡同呢!是小的在。”

    接着,就有一个灰衣小厮边胡乱地穿袍子,边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郑泽明也不等他清醒过来,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走。

    常喜跟在后头,不住地唤,“爷,主子爷!您要去哪儿?等等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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