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刻骨铭心-《末代捉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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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下葬以后,我父亲终于明白另外那仨坑是做什么用的了。埋好二七派那俩死者,刘小华他们让红星派那三个“俘虏”跪在坟头忏悔,忏悔完以后,出现了让我父亲至今都难忘的一幕!
二七派里面几个拿枪的,把红星派三个人拽到另外那三个坑跟前,让他们跪在坑边,其中三个端起步枪站在他们身后,枪口对准他们的后脑,旁边一个人喊着号儿,预——备——
砰——!
撕裂长空的枪声过后,我父亲这才明白,原来,这叫陪葬……
在那个时期,活埋、枪杀、凌辱致死者,不计其数。有史学家把“红卫兵”跟“义和团”相提并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说了你们别骂,我老丈人也是红卫兵,家里几代贫农,当时,他是我们市二七派战斗队的队员。我问过他好几次,我问他你当时打过人没有?他把头一低,看着地面发呆,脸上表情很特别,有痛苦有挣扎,最多是的不愿提及。有一次,我又问他,他是看着地面发呆,旁边他的小孙子问他,爷爷,啥是战斗队呀?我老丈人如梦方醒,抬起头对他小孙子说道,战斗队就是打人的。
打坏人吗?小孙子问。
我老丈人说,好人坏人都打,看谁不顺眼就打谁……
为了写这段历史,我问了很多人,网上也查了一些资料,光查资料查得我头晕眼花,谁又知道,看似最无聊的部分,却是我费心血费的最多的地方。
被我问过的那些人,无论是当年的红卫兵,还是当年挨批斗的人,他们都不愿再回忆那段过往,一问他们就发呆,大部分都说记不得了。有专家说,这叫选择性忘记,或者选择性失忆。文革时期,很多人的记忆都是空白的,就像被他们封压在了某个角落里,永远都不愿意再揭开它。
言归正传。在返回大院的路上,我父亲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眼前总是那幅血淋淋的场面,就像电影一遍遍回放:活生生的人跪在那里,一声枪响,子弹从后脑钻进去,前面半张脸都没了,地上溅落好大一片鲜血跟碎肉。
这些打枪的,他们还是人吗?再往自己身边左右看了看,一张张模糊不清、麻木不仁的脸,就好像地狱里魔鬼的脸!
“哥,你咋了?”王思河轻轻拉了拉我父亲的袖子。
我父亲没看他,看着脚下一摇一晃的路,嘴里嘟嘟哝哝着:“回家,回家,今天晚上就回家……”
不过,回到大院子以后,我父亲就病倒了,高烧不醒,混沌中就看见王思河跟那个小姑娘小茹,给人拉到坑边,一枪打烂了脑袋,那血呀,像喷泉似的,都喷到了我父亲的脸上,顺着脸又往脖子里流……
两天后,王思河背着我父亲离开大院。刚走进镇子,我父亲在王思河背上醒了过来,朝四下看看,模糊不清,问王思河,“思河,这是哪儿?”
王思河说,“哥你病了,我背你到镇上卫生院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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