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4章 金竟成番外:月亮屋(中)-《韩娱是一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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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淡然说:“该多少钱就是多少。”

    画家仿佛没明白她的意思,依然笑着说:“本来我帮人画一幅画要五万韩元,前提是只有一个人物,因为人物比较难画,而你这幅画多了一个人,按规矩就要多加三万韩元,就是八万韩元,不过如果你执意要给,给一万韩元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结果她给了八万韩元就快速离开了。

    她朝着汉江的方向走去,金竟成继续跟在她的身后,突然想到,如果方才那个画家的那点小心思小行为也算可笑的话,那么他可就要比画家可笑多了。如此想着的时候,金竟成会心一笑,却没觉得自己的心思和行为有什么不对,可能是真的被她给迷惑了吧。

    她最终将那幅画扔进了汉江里,过程中甚至都没有再展开看一眼,扔掉后也没有再看一眼,反而是金竟成,看见了那幅画砸落在汉江里的轨迹,将江面上的一些光影给硬生生砸碎了,一些月光的碎片在涟漪里摇摇欲坠,也只是刹那间罢了,刹那过后,一切恢复平静。

    ……

    ……

    梦游仿佛是个孤独患者,在金竟成的观察中,她的生活里通常只有她一个人,但再孤独的人也难免会跟几个人产生联系,何况是她这样的年轻女子。那个男明星,便是其中之一,不过金竟成只发现他们见过一次,一次后就再没见面了。而另一个跟她有联系的人,金竟成在住在麻浦区的十天里,发现这个人跟她见了好几次,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她的父亲,一个习惯将头发梳得油亮的中年男人。

    尽管这个中年男人是她父亲,每次他们父女两人见面,她都会冷漠以对,甚至厌恶的呵斥,然后便是逃离和委屈。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外人可能会觉得她的这种行为是不敬不孝,一旦了解了真相,多半就会对她父亲产生憎恶,比方说金竟成。

    金竟成第一次发现她和她父亲见面的过程,已经在上文中叙述过,需要补充的是,金竟成第一眼看见她父亲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反感,或许是因为那头梳得油亮的头发,或许是因为她父亲让她感到了委屈和悲伤,又或许只是出于一种冥冥中的直觉。

    另外一次她和她父亲的见面,对金竟成产生了比较大的影响。

    那是一个夜晚(或许因为她是夜猫子,关于她生活中的很多细节,金竟成都是在夜晚发现的),那时金竟成已经在麻浦区住了五天,那晚她在一家电影院看电影,金竟成也悄悄地跟着她一起,就坐在她斜后排的座位。

    看完电影,金竟成悄悄跟着她走向月亮屋,她父亲正站在月亮屋门口等她,一脸自责的表情。每次她父亲见她都会带着这样的表情,原本金竟成还会觉得有点可怜,可后来当他了解真相后便怀疑那表情是装出来的。

    一如既往,这次见面她对她父亲进行了厌恶的呵斥,且显得格外强烈,这次见面的当晚,她写了一张便签:“他又来跟我装可怜,说对不起,无非想让我帮他多弄些钱,脸皮真厚,我真是怀疑他究竟是不是我父亲……”

    当时她被父亲给气着了,气恼的她径直跑向月亮屋,用钥匙开了大门便冲了进去,随手从里面将大门给锁死。她父亲尴尬地走了,而金竟成则小心翼翼走上前,走到了月亮屋门口,发现门上插着一把钥匙,她钥匙忘记拔了。金竟成一下子激动起来,显然是动了什么心思,不过没有立刻把激动的心思付诸行动,而是犹豫了一下,觉得这心思有些龌龊。短暂的犹豫过后,金竟成还是难以遏制心中的渴望,悄悄将钥匙拔下,并一鼓作气跑进附近一家配钥匙的店铺,将钥匙拷贝了一份,随后又一鼓作气跑回月亮屋,将原先的钥匙重新插在了门锁里,整个过程都悄无声息,不被她所察觉,金竟成却感到惊心动魄。

    ……

    ……

    关于钥匙的事情,下文再来叙述,现在要说的是第三个跟她有联系的男人,可能是因为她生活的真相实在糟糕,可能是因为金竟成已经喜欢上了她,以至于跟她联系的男人都被金竟成所厌恶,男明星如此,她父亲如此,而这第三个男人更是如此。

    金竟成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已经在麻浦区住了四天,那晚他跟踪她去了一家豪华的五星级酒店,这家酒店距离月亮屋有些远,她是坐出租车去的,一辆出租车载着她跑在前面,金竟成坐着另一辆出租车跟在后面,不断催促司机跟紧,若非金竟成的长相还算老实,估计司机会把他当成图谋不轨的歹徒了。金竟成不是歹徒,但他确实有些图谋不轨,图的却不是什么大谋。

    梦游来到了豪华五星级酒店门口,尴尬地等待着什么人,直觉告诉金竟成,这件事一定有猫腻,心里隐隐怀疑着什么,果然,金竟成看见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后,有一辆豪华奔驰轿车停在了她身边,轿车门打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那是个穿着条纹西装戴着银边眼镜的中年男人,年龄跟她父亲差不多大。金竟成看见这中年富豪直接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紧紧搂住,金竟成甚至看见她的身体都被挤压得有些扭曲了,看见了她神情中的厌恶,但她还是任由中年富豪搂着,将她搂进了酒店。

    金竟成一个人默默站在酒店门口,像个呆子一样,用傻子一般的目光怔怔凝望着酒店,那高大的楼层和辉煌的灯火,此时给他带来的却是阴影和压抑,一种说不出的忧伤在浑身上下漫溢。金竟成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虽然他没有走进酒店,没有看见中年富豪和她在房间里做的事情,没有听见那种刺耳的吟叫声,但一些隐匿的情节却已经以一种几乎癫狂的姿态在金竟成的脑海中狂舞了起来。

    金竟成很想告诉自己,她对他的背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很想告诉自己,眼下他正处在现实而不是梦幻般的小说里,他很想告诉自己,这时候必须分清楚现实和小说的区别,让现实主义只是现实主义,让浪漫主义还是浪漫主义,然而金竟成还是不得不感到尴尬。

    时间在不知不觉地流逝,夜间的风在有声有色的放荡,而金竟成不知所措,只是觉得今夜他站在阴影里的身体仿佛正在变成一匹饿狼,阴寒之中却又觉得浑身的皮毛正在不断燃烧出凶猛的火焰,一种比烈火还要炽热的冲动差点让他忍不住冲进酒店,然而他终究还是忍住了,终究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那点浪漫主义的情怀在现实主义里显得可笑,梦游终究不是他的女人,只是他很好奇的一个对象,他真正爱上的女人是韩佳人,如果今晚被中年富豪搂进酒店的不是梦游而是韩佳人,那金竟成就会大闹一场了,那个中年富豪的下场会很惨。

    默默站在酒店门口发呆,直到下半夜金竟成才在沉默中转身走开,一个人走在夜路上,前方不再有梦游的身影,一个人的孤独也就真的是孤独了。这时候金竟成听见了夜风的声音,那声音有些类似于恐怖片里的厉鬼在咆哮,但金竟成没有害怕,他只是想着,能听到风的声音不稀奇,如果能听到夜色被风吹动的声音,那便稀奇了。他果然听到了,听出了夜色的摇晃,感觉自己的头顶像是坐落着一座摇摇欲坠的月亮屋。他甚至进一步听出了一群饿狼的出没,就在这夜风吹动的夜色之中,他听出了狼群沉默中压抑的野心,那是种比厉鬼还要可怕的咆哮,带着种仿佛能够吞噬黑夜的疯狂。他,便是其中的一匹狼啊,却迷惑于究竟该为此庆幸还是悲伤。

    一阵幻象在脑海中翻腾过后,金竟成不知不觉走到了月亮屋的大门外,望着眼前的月亮屋,想着此时她还跟那个中年富豪在酒店里,金竟成不禁犹豫着,接下来他究竟是该继续关注和观察她,当今夜的事没发生过,还是索性以饿狼的姿态奔赴苍茫的旷野,冲出她的世界之外?

    结果已经明显了,金竟成终究还是放不下她,还是继续住在麻浦区,继续着对她的关注和观察,继续生活在现实和小说的矛盾之中,像是梦游似的,游荡在她背后的暗地里,紧随着她的影踪。

    ……

    ……

    前文说了,金竟成住在麻浦区第五天晚上的时候,因为梦游和她父亲的一次见面,因为她当时气恼之下的一次遗忘,让金竟成意外获得了月亮屋的钥匙,金竟成是带着激动的心思和渴望得到这把钥匙的,得到钥匙之后,他便将这份心思和渴望给付诸行动了。

    两天后,也就是金竟成住在麻浦区的第七天,金竟成中午去了一趟月亮屋,发现梦游背着行囊出门了,金竟成下意识以为她可能是出去旅行了。按理说,这时候金竟成应该感到苦闷,因为如果她真的去旅行了,他接下来几天就可能见不到她了,也就意味着他这次的麻浦区之旅可能要中断了。

    然而金竟成却显得有些热切,像是一个盗贼盯了一个富家很久,终于等到了机会可以进去盗窃了。当然,金竟成不是想要盗窃,只是想要进入她的月亮屋,进一步走进她的私生活。金竟成自以为这种心思真的不大,可还是承认有点龌龊。顾不得了,他已经迷失在她的月光里,她的月光已经投落在他的心湖,荡出层层潋滟的波光。

    这夜,金竟成在略微犹豫过后便下定了决心,犹豫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多,可能跟昨晚他发现她和中年富豪的关系有关,这个发现让金竟成越发渴望更加走近她,否则就会有种被她遗弃的感觉。

    摸着夜色,金竟成悄悄地行走,像个黑夜的幽灵飘荡在汉江江畔的街道,不同的是,这次他的身前没有她的身影,却有了另外一个明确的目标,那便是月亮屋。这是她的月亮屋,而不是他小说里写的月亮屋,不过就在今夜,他感觉她的月亮屋也是他的月亮屋,因为就在今夜,现实中的月亮屋正在朝着小说里的月亮屋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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