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行路,登高-《大道之上且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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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别的话,或许少年有所不知。偏偏这句话,他柳承贤是在熟悉不过的了。
    在望山书院读书的时候,李扶摇就曾经因为和他说过这句话的诸多不对,为此嘲笑天下人都会错了意。
    世间善事,孝字必然是当头第一件,可以孝字为点,展开来说,其实心中善念应当不计较人做了什么,而是看他有没有那个心思。
    少年求学远行不能在父母膝下尽孝,若是论迹是为不孝,可若非求学,哪个孩子又愿意远行?
    游历多年,若是父母已然故去,那么便是不孝?
    稷下学宫多少位圣人贤人若是以迹为准,恐怕都要被天下人骂上几句。
    可若是论心,也就了然了。
    同样,这万恶淫为首,也是以淫为点,逐步展开。世间恶事,贪婪二字恐怕是占了大半起因。
    但人终究是人,贪婪之心终究会有。可若是一起贪婪之心便是作恶之人,恐怕世间没有哪个敢说自己是纯良之辈。
    起了贪婪之心,但是晓得克制自身行为,这便已经是难得了。
    所以这善,是论心不论迹。这恶,是论迹不论心。
    若非如此,文诸也不会妄图断善恶后,以法治世间罪恶,以行径断人对错。
    “你小子!有意思!”
    听了柳承贤将那两句话补充了个完整,渔舒阳不再躺着了,而是重新坐起,笑着说道:“已经有一千年没听到这句话了!上次听到还是个醉酒的读书人,死皮赖脸的拉着老夫,非要掰扯其中道理。可惜啊!”
    “可惜什么?”少年头也不回,出声问道。
    这两句话,少年觉得除了稷下学宫里那些个圣人贤人,世间鲜有人知。
    少年说出那两句话的时候,就隐约觉得,似乎牛车上这个老翁与自家先生李扶摇是认识的,起码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老翁长叹一声,骂骂咧咧道:“可惜是个苦命人,锋芒毕露,怎可安生?知道些东西,喝多了便心高气傲,恨不得与天下人说,不知藏拙二字怎么写了。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不被拉去做了观棋之人,恐怕三教祖师都是瞎了眼。”
    柳承贤语气平淡,将老翁未说完的话一并说了出来。
    渔舒阳连连点头,“的确。的确。”
    “可或许就是因为这观棋一事,或许桀骜不驯,近似狐媚的读书人就感悟良多,学会了藏匿二字,懂得了收敛二字。”柳承贤目视前方,并未回头。
    “或许吧!”
    少年笑了笑,想来老翁是忌惮自家明面上的那个先生晏道安,定是当年李扶摇与他酒后说过此事。
    想到这,柳承贤一边走一边说道:“前辈,其实咱俩也算得上是半个老乡!”
    “哦?怎么说?”
    渔舒阳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起了兴趣,试探性地问道。
    少年不慌不忙,脚步气息一尘不变,“我的家乡并非当今天下任何一洲,而是清名天下。你说,这样一来,咱俩是不是能算作老乡?”
    老翁听闻此言,双眼露出一丝光亮。但嘴上却骂道:“年纪轻轻不学好!乱攀什么关系,跟你那个狐媚先生学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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