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下-《太平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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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他没见过当年……他虽然也体会了那句话,却绝没有我们的体会深刻。”

    “那句话?”

    好奇发问,云冲波本已作好了又被消遣或取笑的准备,但张元空却只是温和的看了他一眼,便继续说了下去。

    “……出家人之间的斗争,总是最狠毒的斗争!”

    接下来所说的,与猛大蛇曾经介绍过的历史大同小异,无非是说了一些当年武荣城中诸般夷教相争相竞时的惨状,但张元空所说,便细致了许多,听得云冲波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一干人等皆在那泥板前立了誓言,便欢喜鼓舞,发一声喊冲杀进去,杀尽男子,掠尽女子……这是在传教还是在打劫?”

    “信他们教的人上一成的税,不信的人要上五成的税?这真的不是在打劫?”

    “杀光当地的牲畜、男孩之后,大队人马拆了房屋、扛着行李,浩浩荡荡的离开……我听着这不象是出门逃难,这分明是打劫了一家后,去劫下一家了吧!”

    ……

    “的确很难相信,不过,当年,的确就是这样啊。”

    事实上,这些东西对普通人虽然是奇闻,但在大夏最高层的那些人物当中,也并非什么冷门的知识。偏执的教门,在掌握了军队乃至政权之后,便是如此可怕,这也正是佛道儒家多年来对太平道始终持以高度警惕的原因之一。

    “哦,那您就想多了,我们太平道的目的可不是这个……”

    很安心的笑着,云冲波说的底气十足,倒是让张元空又打量了他几眼。

    “你有很奇怪的自信,你好象知道很多我们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一句话就说得云冲波背后几乎要冒出汗来,却喜张元空似乎又觉着倦了,微微的低着头,眯上了眼。

    “今天是个好日子。”

    非常突兀的又切换了一个话题,张元空絮絮叨叨,却是越说越远,越来越不着边际,云冲波听得心中微微焦燥,却也无可奈何。目光瞟过时,却见观音婢似乎已听不下去,转身向岛内也不知要做些什么。

    “所以呢,行事贵乎于专,想当年,老道我放着千法万咒不动,只练了一路天罡咒法,虽然说不上一咒破万法吧,倒也一时横行……”

    不知何时起,张元空的话题已又变成了自吹自擂,云冲波则是早已听得如昏似醉,虽然张元空的声音渐渐提高,他听在耳中却是越来越模糊不堪,肚里反来复去,只是揣摸一件事情:张元空今天,到底是何用意?

    “……不死者!”

    猛然一战,云冲波终于回过神来,惊觉到自己刚才几乎就这样站着睡着过去,只见张元空也已站着身来,瞧着自己,眉开眼笑。

    “时间到啦。”

    (时间到……什么时间?)

    正要询问,云冲波却觉两脚微湿,低头看时:不知何时,脚下竟已被海水漫过。

    (这是涨潮了,但……)

    终于听得身后似乎远远传来了如雷鸣般的低沉响声,云冲波待要转身,却见张元空右手一扬,居然转眼间便涨大十倍,恍若车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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