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只是沙卡现在很头疼。 这是一支不怎么听指挥的军队。 鸣镝军,本是沙族大汗的直属部队,又怎是王子所能领导的了,他们对沙卡的认识,本就不如当年沙卡还未曾堕落时带过的部队。何况,这些年,沙木尔在鸣镝军身上,实是花了不少精力,要说熟悉亲近,反倒是沙木尔所得的印象分多一些。本来沙卡击败金族大汗,是一个好机会,可惜沙卡是紧急调来,没跟鸣镝军会合,就单挑上了,六级击败七级,在没有亲眼看到的情况下,鸣镝军怀疑反倒大过敬佩。 这样一支有资格又不听话的军队,又怎能不让沙卡头疼了? ********** “老二一定在头疼,如果我把天斜他们是被老二杀死的消息透露给其他几个队长,尤其是沙天牙,老二是不是会更头疼呢?” 骑在马上,望着西方落下的太阳,沙木尔说道。 跟在后面,穿着纯黑的衣服,披散了头发,大萨满摇头道:“这样怕不好,万一被他们知道是大王子您派他们狙杀月氏单不成而死,反倒弄巧成拙。不过沙卡的好日子没几天了。根据情报,阴山已经召回月氏车干,相信这才是沙卡要头疼的。但现在,普鲁虎和谋良虎也许并不能阻止沙卡。虽然在情报中,他们跟沙卡都是七级初阶的力量,但沙卡可是击败过七级中阶的强者啊……” “哈哈,击败七级中阶的强者么?大萨满你也相信一个刚刚恢复力量的人战败高他一级的强者?要不是我……”沙木尔哈哈大笑。 “没错,慢慢恢复自然是可以的,但按照时间推算,他也太快了些。在背后推一下,让他循序渐进,大王子这招高明。不过为防万一……轩,萱!你们明天就去‘协助’沙卡,攻打阴山吧,就说是大汗和我让你们去的。” 跟在大萨满马后,一男一女两个,只是低头应命,便再不发出其他声响,那表情,恰便似慢慢浓起来的夜色。 帐中只在角落点了一盏油灯,便显得很是阴暗。 一身黑衣的大萨满,坐在灯光远处,更是如黑夜里的魔神。而他那两个弟子,便伏跪在他面前。 “哼,无知的沙木尔,竟然没猜到那毒药就是我送去的。这样也好,神教的大事便多一分希望。 “而按照我们那位朋友的利益……轩,萱,你们大概也清楚自己需要做什么。” “法师!神教为什么不直接出面?凭借您和我们的战力,凭借神教的战力,我们便不惧怕任何人啊!”那位男弟子昂首问道。 大萨满看看他,又看看也带着点疑惑的另一名弟子,缓缓答道:“轩!要成大事,你便应该清楚地判断形势,而不要被自己的立场影响。此地,我们三个人确实是七级战力,但这样的力量,在神教还有多少?神教很强大,但,不是现在。所以我们应当利用所有能利用的力量,以及智慧。现在这样,站在历史的阴影里,等待结果出现,不是一样很好么?” ********** 牛角号响,沙天牙等九名鸣镝队长,和其他外围的鸣镝将领,齐聚沙卡的大帐。 对于这个猪一般的王子,沙天牙原本有过一点期待。军人佩服的,就是强者,而几年前的沙卡,正是一位强者,前途无限的强者。比起现在还未突破六级顶峰的自己,十几岁就拥有七级力量的沙卡,在所有战士的心中,都是值得尊重和期待的存在。 只是他却忽然堕落了,不但丧失了力量,还改变了之前奋发的行为。据说,他曾经跑到塔克拉玛干,跟那群肮脏的生物同吃同睡。这种行为,怎能不让正常的人唾弃。而这也就让曾经高看他的战士们格外无法接受,所以在接到军令,说沙卡会被派来对战金族大汗,需要部队同时进攻的时候,沙天牙就刻意拖延了一刻。但他却看到一个浑身浴血犹然傻笑的人从金族大营中冲出来,而他身后不远处,人喊马嘶,一派混乱的景象。 这一仗,沙族直杀出五百里外。 不过,沙卡在战后表现出来的,仍然只是七级初阶的力量,还很不稳定,接着就有传言,说他不仅是偷袭,而且事先给对方下了毒。这点便让鸣镝格外不齿。 听说之后沙卡仍然过着浪荡的生活,现在,更被派来做众人的统帅,这又怎能让大家甘心信服了? 坐在正中的沙卡,对大家漫不经心或者敌视的态度视而不见,只是说道:“你们……从来也看不起我,我也未曾想从你们身上得到什么尊重。只是,我昨夜已经约战普鲁虎和谋良虎,一会儿便开打。若信我的,便准备趁乱打吧!” 沙天牙等人吃了一惊,再抬头看时,却见沙卡仍然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而站在他背后寸步不离的月氏单,白衣微笑,莫测高深。这便让他们感到,眼前这一对年轻人,实是非常可怕的组合……也许他们真的会创造奇迹?能相信他们吗? 普鲁虎和谋良虎两人,却正在惊疑。因为一早醒来,他们两人的床头,便各放了一封战书,内容是一样的,沙卡约战,时间是上午,地点是阵前。 按照之前的认识,沙卡只不过是一个刚刚恢复七级的战力,他绝对没有能力这样随意进出自己的大营。而如果对方有精于隐匿潜行的黑暗行者,倒是很大的麻烦。 既然对方来约战,是否还要按照大穹庐的意见,等车干老帅来了才展开全面反击? 满面粗豪的普鲁虎道:“我看,不如现在就杀了沙卡,让老帅来的时候也省心些。” 谋良虎沉吟一阵,道:“也好。沙卡初至,必然还没有拢络军心,这么着急挑战,也有展示武力的意思,想必鸣镝的沙天牙等人并不服他。而即使他恢复了七级力量,也不是你我的对手。这样的杂碎,便不劳老帅动手了,我们替他料理了罢!” 两人点齐战士,出了大营,却看到对面的草原上,只有两个人:一个在前面负手而立,一个在后面看着马匹。 普鲁虎看看谋良虎,道:“胆子倒不小。我先上,你看着。”便下马过去。 沙卡看看眼前这个步步走来的汉子,身材不高但结实,满脸的胡子,并未裁剪,眼睛里发出的是如饿狼看到食物的狠厉之光,暗暗点头。 (普鲁虎,七级战力,绝招苍狼神抓。嘿嘿,我也算就要见识全三族武学的人了,下一个要看的,该是大海无量的“大海无量”了吧……) 心中想着,手上却丝毫不缓,不待普鲁虎说话,不待他发招,沙卡已然抢先出手。 无形气劲发动,沙卡周围变成无边黄沙,并有狂风吹来,夹杂沙粒,往普鲁虎卷去。风沙所到之处,草枯,水干,石裂,土扬。 (风沙霸拳……果然不愧是沙族的绝学。不过,沙卡小狗,如果你只有这种程度,今日我便要将你轰杀呀!) 被风沙卷入,不得不用双臂护住头脸,但劲用全身,风、沙、石、热,便不能对普鲁虎造成任何损伤,而他更不是任人攻击的人,左腿稍屈,他便要出招抢攻。 但在这时,原本还在远处的沙卡,竟在风沙的掩护下冲了过来。 “老狗,你以为我就那么一招吗?看我的,风沙霸杀!” 声到拳至,围绕着风沙热力的重重一拳,已经轰在普鲁虎的小腹,将他击飞。 这一击不单将普鲁虎击飞,更将他上身的皮袍击穿,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如炭烧过的黑印,一股痛意,更是深入骨髓。而普鲁虎还未站稳,沙卡已如影随形地杀至,眼看着那张胖脸在眼前越来越大,胸口却又中一拳。 (小狗,你惹怒我了!你要战,便作战!) 当沙卡第三次冲过来,一记左拳轰在普鲁虎的脸上,却发现对方没被击动半步。沙卡正在错愕之际,却发现左臂已经被普鲁虎双爪抱住,十指屈曲,甚至扣进了肉里,鲜血立刻迸飞。而这还不算完,普鲁虎一脸狞笑,竟张开大口,露出森森白齿,向沙卡小臂咬下! 又是惊恐,又是痛楚,沙卡还未来得及反应,下一刻,他已经被普鲁虎抡出七八丈远,左臂如断,一时竟不得站起。 而普鲁虎,双手成爪,往自己胸口划下,血光飞溅中,已是抓出了六七道长长的伤口,他却恍如未觉,抬头向天,只是发出一声长嚎,皮袍凌乱中,他胸口纹的青郁郁的狼头似乎也在张口相和。 忽地,月氏族的战士也齐声张口嚎叫,一时之间,竟如同全都化身饿狼,那气势,竟连漫天风沙都被压下! 大神苍狼的后代,岂容轻辱?! 后面观阵的月氏单,却仍然若无其事,因为他看到跪在地上的沙卡,嘴角透出一丝笑意。 (七级上段的力量,并不能维持太久。所以沙卡,你的胜机在于各个击破。若要达到这个目标,就要示敌以弱……) (不错,单你目前的说话,都一步步成功。但……我听你话,激怒这头老狗,却只是想让他爆发水准以上的力量啊!这样的战斗,才有乐趣啊!) 而看到普鲁虎的气势仍然如海潮一样上涌,沙卡却仍然没有动作,月氏单便不禁摇头苦笑,更仿佛听到沙卡心里的说话。 (唉,真是头疼,精心为你计算的局势,你不能这么任性改变啊!一点自己的远见都没有,还偏偏不听话,沙卡你真是……哎呀,来了!) 长嚎未止,普鲁虎已经弓身扑了上来。 阴山,苍狼神抓!普鲁虎第一式,虎狼之爪! (不错,这才是真正的苍狼神抓。看我的,风沙霸拳!) 之前似是受伤的左臂挥动,已经平息的风沙再度冲天而起,沙卡已然站了起来,紧跟着,围绕着风沙龙卷的右拳击出,与普鲁虎硬拼一记。虽然风沙被再次击散,但普鲁虎却倒飞出去,双爪撑地,喉中“呜呜”地低吼,只是口中却流出血来,眼光越发凶狠。 沙卡却在嘿嘿笑着,只是双臂无力地垂着,显得有些可笑。 (右臂受创……咦,这血有点奇怪,竟然在凝结?苍狼神抓,果然不愧是跟风沙霸拳齐名的武学,但对我沙卡,便没有什么作用呀!老狗,你只有这一击么?再来呀!) 似是看到沙卡眼神里的嘲笑,普鲁虎双爪一撑,又扑了过来。 普鲁虎第二式,狼犬之爪! 与之前不同,这次扑击,普鲁虎身畔竟有气凝结,化作十数头饿犬,个个张牙舞爪,一同向沙卡扑下! (也没什么特殊嘛,力散则弱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月氏族的人不懂么?) (虽然无法用出完全的风沙龙卷,不过前半式,已经足够抵挡这几只不够分量的东西了,嘿……唔,这气息不对!) 因为,每一只饿犬,都有着七级的力量。而这些饿犬的攻击,覆盖了沙卡全身所有的要害,彼此配合之下,这一招的力量级数竟然逼近七级顶峰! (这才像样。那么,给我挡着它,风沙龙卷!) 之前在鸣镝一战中的风沙龙卷再现,赫然便把那些饿狼挡在圈外,而下一刻,龙卷加剧,爆沙射出,更是将几头气势已弱的饿犬击破。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凭特殊招式强行提高的力量,已经不能维持了吧?那便看我的风沙霸拳,将你一击而破!) 狂风再卷,沙柱一转,向空中的普鲁虎冲去。 (不好!) “住手!” 忽然出手的,是一直在后面掠阵的谋良虎。 本来一直对普鲁虎也抱有信心,但当风沙龙卷出现,便感觉到即将发生的危险,稍有迟疑,普鲁虎的气犬已被击破,见沙柱击出,谋良虎不敢再有迟疑,立刻出手。 风沙散处,却是沙卡凌空的一脚被谋良虎拦下。而谋良虎更赫然发现,这一击的力量已经达到七级中段! (难道……这家伙一直在隐藏力量?必须立刻联合普鲁虎打倒他!) 阴山,苍狼神抓!谋良虎第一式,恶狈之爪! 在身外凝气化形,将沙卡逼退,谋良虎迅速回撤到普鲁虎身边。 (沙卡这小狗,竟然拥有七级中段的力量啊,我们失算了……) (不怕,怎样,还有一战之力吗,老伙计?) (没问题。) (好,那就用那一招吧!) (唔……) “沙卡小狗,接招!” 阴山,苍狼神抓!普鲁虎第三式,苍狼之爪! 阴山,苍狼神抓!谋良虎第三式,月狼之爪! 两式联合,便激发出极大的气势,犹如满月之夜,高崖之上,有一头苍狼,对月长啸。下一刻,啸声未断,那狼已经从高崖上一扑而下,利齿森然生光。 ********** “那么,最后是沙卡胜了。” “正是如此。沙卡所用的风沙霸拳第二式,已经渐渐纯熟了。相信再有一段时间,必然可以成长到主人满意的程度。” “还未够。现在他的沙猪还未能成形。如果他可以熟练运用完全形态的第二式,才有资格谈到下一层次。不是正途的风、沙、热,我也很想看看,这沙族的天才,到底能领悟出什么样的武学啊!” “不过,月氏车干据说已经出发了。面对这七级顶峰的对手,沙卡取胜的可能实在太小了。为了之后的成长,我们需要从旁协助吗?” “不必。我确实想看到更新的武学,但不能影响我们的大事。沙卡……就随其自然吧。在最后结果之前,我们不要太多干涉。” “是,主人。那么,我们的那些‘朋友’呢?根据不久之前的情报,似乎他们有些异动啊。” “唔,不用管他们,只是一些破落户而已,没多少力量……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哦,对了,那孩子很想你……那人,也很想你。” ********** 月夜,阴山。 一个矮小的身影站在岩石上,静立不动。 许久。 “出来吧,躲得过一时,躲得过天明么?” 远处一块岩石的黑影中,忽然现出月氏单的样子。 “老前辈,果然神目如电,连我这从夏人那里学来的道术也识破了。” “怎么说也背着月氏的姓,居然叫‘老前辈’这么生分的称呼么?” 低头叹息,却是月氏车干。 “我背着‘月氏’这个姓,不是因为月氏族,而是因为妈妈。看在她的份上,我最后叫你一次,车干叔叔。请你让开吧,下次再见,就是了结恩怨的时候了。” “是吗?下次我可不能保证在对付沙卡小狗之后有力气对付你。不如现在,我就送你去见你那罪孽深重的母亲吧!” “哼!口是心非的老狗,逼我承认姓氏之后,便用那可笑的所谓族规约束我么?那便战吧!” 文殊师利菩萨的无垢法、五行术法的火龙咆、茅山道法的神兽召,甚至是一些大夏世家的入门武学也用出来,月氏单仍是被死死压制,只能凭着日前所用的乳白光罩尽量护着身体。 再厉害的技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不过是可笑的东西,只要月氏车干用出七级顶峰的力量,便随手而破。而月氏车干的表情,更如同正在玩弄老鼠的猫。只是他眼里的光越来越残忍,最后一击,到了! 苍狼神抓! 高高跃起,一爪击下,所中之处,岩石化为齑粉,漫天飞扬…… 只是,少了一个本来应该瘫坐在地的月氏单。 远处的一处峰顶,月氏单俯卧在地,前方不远处,坐着一个中年人。 见月氏单似是被爪风击晕,这人眉头稍皱,自言自语道:“修为太也差劲。不过,看样子只是偷学。罢了,终是有缘,便救了吧。”话音未落,也不见他怎么动作,便有白光没入月氏单额头,月氏单呼吸一浊,却醒了过来。 一醒,便立刻想站起,那中年人却说:“不要着急,你受了伤,还是静卧的好。” 月氏单知道他必有道理,便依言不动,口中问道:“多谢前辈搭救。敢问前辈是哪一位?” 那人却反问道:“你又是谁,怎么会我门中‘诚心正意’之法?而且,你所学似乎很杂啊,唔,少年的时候到我们大夏游历过么?” “是,小子名叫月氏单,是金族人与月氏族人私通所生,因此少年时不为族人所容,又丧了母亲,所以曾经到大夏游历十年,前些时候刚回草原。曾经胡乱学过一些东西,只是,却不知道前辈所说的‘诚心正意’是什么。” “‘诚心正意’,是我门中一种清心咒法,不过如果修为精进,还可以外化光罩护体,百邪不近,如果达到精深境界,还可以外封邪魔……我看你已经会中阶运用,你怎会不知?” (“诚心(信)正(扎)意”,原来是这个意思?) “前辈说的是这个么?”月氏单坐起身来,提手在额头、两肩、胸口各点一下,果然便隐有白色光罩出现。 那中年人似乎有点意外,侧头想了一会儿,方道:“啊,原来是那个洋和尚,怪不得,怪不得……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必追回本门术法了。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再休息一会儿就能走动了,我还有事要办,这就走了。” 月氏单忙道:“前辈且慢!前辈对在下有救命之恩,敢问前辈有什么事要办――在下是本地之人,也许可以报答一二。” 那人想想,便又坐下,道:“那么,便跟你说说,左右也是有缘。既然你曾经游历四方,可知道‘四大贱人’么?” 见月氏单摇头,那人便续道:“大夏四方,北有项,南有纳,西有吴,东有巴。南方纳族,以鬼为姓;北方项人,四族逞强;西方吴人,远处西域;东方巴人,机巧诡变。我听人说,当今之世,这四方竟然各诞生了一位贱人,便奔波四方,想见识一下。” 月氏单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方道:“敢问这四人,都是谁?” 那人道:“纳族鬼踏溪,处蛮夷瘴疠之地,善轻功,能蹬萍渡水,通变化,可化身鸟兽,自称魔兽,身而为人,却自甘为兽,可称一贱;吴人罗斯•;波波……哦,还带个娃,生性聪颖,读书无数,萝莉、正太、金叉、禁断,无所不通,竟悟出一项绝技,分手千万,称为触手,擅长‘血虐人肉斩’,又是一贱;巴人,只知名为老孔,本性狡诈,更不知从哪里学了千门的骗术,号称‘千门老孔’,最擅长遁术,什么断线遁、幻觉遁、开会遁、出差遁、盗号遁、秘密遁……听都没听说过,花样百出、层出不穷,是四大贱人中最神秘的一个。” 月氏单急问:“那……我们项人呢?” 那人叹道:“我也不太熟知,只听说那人名叫沙卡,乃是天贱星转世,所到之处,无不猥琐,甚至引发了太平世界第一惨案,无数成名的人物都被她害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偏偏又不是她有意害人,往往每次自己也都受极大的创伤,跟江湖上传呆了酷毙了的‘天煞孤星’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大家只好称之为贱人,类似某岛国的‘穷神’一般……唉唉,真是红颜祸水……” (月氏单画外音:“……不懂。”) 月氏单问道:“那前辈来这里,是看‘沙卡’的么?” 那人点头,道:“也是,也不是。我其实是跟踪千门老孔来的,据说他言而无信触怒了一位女神。那女神好一手木扎神术,只要把人生辰写在纸人上,然后用三针钉魂,七针钉魄,便能随心控制那人,不过听说她头脑有些脱线,所以竟给千门老孔寻机逃出,一路遁逃到此。女神我是不敢看啦,我想,既然来了,只要顺路把沙卡一起看了,也就圆满了。” 月氏单道:“在下倒是认识一个叫沙卡的,却是个男人,是沙族的王子。就我所知,姓沙的只有沙族,沙族却没有别的叫沙卡的人了。那人还是在下的朋友呢。” 那人奇道:“那便怪了。沙族王子啊,这么说,听说沙族的风沙霸拳,可以称得上是一门绝技,你可曾见过么?” 月氏单便把所见两次沙卡使用风沙霸拳的情景描述一遍。那人沉吟一阵,方道:“风沙霸拳,有风,也有沙。照你说的,那沙卡是走入歧途了。你在大夏多年,想必也知道,风系法术最强的,是沛上刘家,他们的法术,叫做无定风身,何意?有句话,叫做‘云无住,风无定’。你说,风沙霸拳,第一起风,第二卷沙,我看未必,应该是风为体,沙为用。沙,只能破损,风,才能热、干、裂,沙之用一,而风之用百,只有用无定之风驱动一定之沙,才能千变万化,无往不利。” 看月氏单若有所悟,那人又道:“不过,你说的这个沙卡居然能从生死上另辟蹊径,也算得奇人了。那被他列为对手的大海无量,又是什么样的人呢,说来听听。” 月氏单一怔,忙笑道:“听说……听说他是个很仁厚的人,把和林塔穆族治理得好生兴旺。武功却是很久没有显露过了,在下也不是很知道。” 那人看看月氏单,道:“不尽不实……水系法术,确实是五行八卦术中最接近生命的一系,那沙卡把大海列为第一对手,倒也有几分眼光。只是,物极必反,能赐予生机,便能断绝生机,能释放生机,便也能禁锢生机。这个大海,倒是个需要注意的人物啊!拥有这样的力量却不滥用,以仁治国,嘿嘿,所图非小。看来,护国武德王和他,必有一战啊!” 那人又道:“我看你也是个有心事的人,特有一诗相赠。缘尽于此,后会无期。”说罢,已是飘身而去,只听得有歌声传来: 有所思,乃在狂风之南,荒漠之北,楼兰古国之悠远兮,天山绝壁之崔嵬,寒月中天兮众星梦碎,无人同杯兮不忍相醉。 往事往日兮今时今日,今时今日兮明朝明岁,年年岁岁兮生生世世,此岸彼岸兮双双对对!渐行渐远兮渐歌渐笑,半是自嘲兮半世纷飞,静夜思,思有悔: 逢君风波乱里,衷心一点相随,援手半臂足矣,飞蛾自陷火堆――我诚河西愚者也,楚歌四面北风吹,心乱,卒归,马逝,人颓,曲了,语微,彼可取而代之也,此番心意只为卿,潦倒今日将为鬼,豪雄当年竟是谁?料知青史口碑里,英雄化骨骨化灰。 耳畔笑语尤未散,强作欢颜为解难,心已碎,人傀儡,有所思,思无悔。 ********** 帐中,沙卡已经等了一夜。 月氏单还未归来。 虽然表面上说笑轻松,但从心里,沙卡是真的在乎这个小时候的玩伴,现在的朋友。更不要说,他还在一旁帮助自己实现统一项人的梦想,也算得上战友。虽然,沙卡能感觉到,月氏单,是个醉心于谋划、计算、在暗地掌控的人,两人这样组合,实是各取所需,但这岂不是朋友之前的义气么?而月氏单这样迁就常常不按计划行事的自己,沙卡心里也是颇为感动。 已经击杀了普鲁虎和谋良虎,却因为没能和沙天牙他们配合,以至于黑狼军竟然败逃出去,沙卡便想知道月氏族的动态。见过月氏单的神妙隐身道术,他便请月氏单去查探一下月氏族的反应,以及,月氏车干的动态。 预计昨晚该到的,清晨还没有人影,沙卡又怎能不急了? 但,有人却来了。 两个人,大萨满的两个仆从,轩和萱。 连帐外的卫兵也不让通报,两个人便径直走了进来,走到沙卡的面前,走到正把皮帽往空中抛来接去的沙卡面前。 “大萨满的仆从。传言拥有七级力量的人。大哥,他便太看得起我,不过,更看得起你们。横竖也不是我们决生死的时候,想死,就去前面杀人,想活,就在一边坐着。”看也不看两人,嘴里更是随意发派,沙卡便不把那两人放在眼里。 “呼呼~~~”被如此轻视,小轩的战意便被轻松激起,只是却被旁边的小萱按住。 “你•;不•;要•;中•;计”小萱的说话,缓慢,又沉重,便使人心冷静下来。 “么成年的小孩就是罗索麻烦讨厌……” “你!”刚刚坐下的小轩又愤然站起。 而这时候,一个声音从帐外传来:“无聊到欺负小孩儿玩么?” 说着,月氏单已经挑帘进来,向小轩二人点头道:“有军情禀告,请两位回避则个。” “为什么拉着我?!要不然我早一刀剁了他!”小轩气鼓鼓地说道。 两人正坐在一个土包上,面对一片碧草,万里蓝天。 小萱道:“普鲁虎和谋良虎已经被他一举击杀,你有信心败他么?” 小轩道:“谁知道是不是他杀的!” 小萱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所以说你只是未成年正太!不管怎么杀的,都是杀了。你有自信杀得过杀掉他们的人么?” “有想过……我又不是没有马仔小弟……” “醒醒吧你!” “等等……为什么我们在说一些莫名其妙不着边际的话,难道我们穿越了?我昨天没通宵啊!”小轩使劲扯着自己的面皮,似乎在确认什么。 “就是就是,你赶紧记账去,记住那是二十一坛,不是十一坛!” “你说什么?!醒醒,这里不是‘加一扎’啊!” “那怎么刚刚我好像看到一头猴子和一只衰男在喝酒?” “我想,大概因为有天雷吧……” “赶紧言归正传了,否则,连老孔都被人催稿,你这样凑字数,不怕触怒神域中人么!” “小萱,你在跟谁私聊?” 谜の声:“是,是” 小萱和小轩神情呆滞,一动不动。 “” “普鲁虎和谋良虎已经被他一举击杀,你有信心败他么?”小萱念出一句重复的台词。 “没有。”小轩也乖乖地念白开水一样无道理的台词。 (白痴宅男!果然一点人情世故都不知道。) (还好了,这样他就不知道我们还能连心交流呢。) (师父交代的事情,我们可不能耽误了。) (对,这可牵涉到我们萨满神教复兴的大事啊。) (有这么容易么?那帮老头念叨了几十年,也没见复兴啊?) (不,听说这次靠山来头很大呢!) (不会吧!难道是……) (啊!难道是……) (那,项人,真的会一统么?等等,小萱,我忽然好想哭……我道歉!我有罪!) (你说什么?!) 谜の声:“因为我在惩罚他……哦,不好意思,打断一下。那边沙卡好像在叫你们。” 小萱、小轩:“哦。” 等小萱和小轩赶到沙卡帐外,却见沙卡、月氏单和沙天牙等人穿戴整齐,正要出阵的模样。 “哦,你们来了呀。我和天牙将军他们商讨决定立刻追击普鲁虎他们的残军,两位大法师的得意高徒,是不是也带一队来呢?” 嘴上说得客套,沙卡的眼睛里,却透出一股嘲笑。 (贱男!) “去便去!” (你才是贱男!) “慢点,你等等我!” (白痴!废柴!又中了激将了!) 看沙天牙带了这两个人去见分配给他们的兵士,沙卡和月氏单相视一笑。 击杀普鲁虎已经有三天时间,当时沙天牙还不信服沙卡,在月氏族士兵惊慌败退的时候,耽误了最佳的追击时间,而现在,又怎么能谈得上‘追击残军’了?恐怕对方已经安定下来,甚至……有了大转机了! “小萱,我怎么感觉自己被骗了啊……” 坐在马上,看着身后那几百名所谓的“精兵”,小轩便仿佛听到耳边有人在窃笑。 小萱则绷着一张俏脸,气鼓鼓地什么都不说。 从草原,走进山谷,连天色都有些暗淡,加上被一直当作白痴的“猪”晃点,心情又怎能好起来? “不错,小辈!你们被骗了!” 如同响雷般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两人忙各举刀鞭,抬头望时,只见一个矮小的人影,站在高崖之上。而这时四下里,有如狼嚎一般的声音响起,竟已被右手擎刀左手执盾的狼军团团围住! 这便是一天前刚刚溃退的黑狼军,便是现在,他们身上的衣甲仍然凌乱。但!弯刀雪亮,狼盾稳重,眼神狠厉,喉中呼呼喘着粗气,甚至有口水沿着森森白牙流下…… 是什么把一支丧家之犬般的逃兵,变成饿狼一般的存在? 便是他! 阴山一族永远的战神,月氏车干! 虽然急急赶来,仍然没有赶上普鲁虎、谋良虎的一战,即使是战神,也不能在狼兵溃败的同一瞬将部队约束。但月氏车干便没有放弃,终于在逃入山中时,将大部分狼兵控制。之后,他更定下策略,将狼兵在山中隐藏,等待几天后进兵时必从此过的沙卡。当然这并不能保证沙卡一定追来,尤其当有月氏单存在,所以月氏车干还准备了刺杀月氏单和约战沙卡两种后招。但现在,竟然有一支部队上钩了,看样子,兵虽然不强,将却是好手,是想,偷偷渗透么? “杀!” 一声暴喝,月氏车干已仿佛化身一头巨狼,从高崖上一扑而下。 而随着这一声喊,周围的狼兵也向前冲来。一面是面无表情,有若痴呆;一面却是面无人色,惊慌失措。这队特意被月氏单挑出来的“弃子”,已经不负期望地,败了! 冲天而起,在空中和月氏车干对拼一记,借势往旁边山坡上逃开,小萱和小轩回头看时,下面已经成为修罗场: 多数沙族兵士已经惊慌得挥不动弯刀,而狼兵的弯刀却毫不犹豫地斩下;即便是有力气劈一刀的,却早被密密麻麻的盾牌挡开,斜刺里一刀斩出,沙族兵士便被断为两截;有些狼兵神智昏迷间一刀砍中骨缝,一时不得拔出,便上前手抓嘴啃,把气息奄奄的对手拆个七零八落;吓破胆的沙族兵士转身就跑,手中的刀早已不分敌我地乱斫,有些甚至被撞倒,接着被人践踏,再也无法站起…… “怎样?小辈!爷爷为你们安排的墓地,可还满意么?” 不待回答,月氏车干已经再度扑来,眼瞳化为碧色,一张脸上,也尽是狰狞! 苍狼神抓!疾风魔狼势! 高高跃起,气息吞吐,月氏车干身周如有气翻腾,转眼化为一头巨大的带翅青狼,张开獠牙,呜呜地扑向二人。那青狼所过之处,狂风鼓荡,怪声不断,山崖上突出的岩石,亦被击碎! “那个……金刚修罗魔破拳!” “什么?好,看我的,那珞无双华!” (竟然弃兵器不用,就是这么空有名目,却一点力量也没有的招数么?小辈!中!) 惨叫声中,小萱和小轩已经被击飞,双臂衣袖更是被击碎,如片片蝴蝶飞舞。 splay原来是没用的啊!) 小萱和小轩面面相觑。 (哼哼!下一招,就了结你们吧!) 苍狼神抓!极地凶狼势!落山群狼势! 青狼已然散去,只是,却有风雪刮起,触目洁白,寒气入骨,高处的山岩上,现出一头雪狼,山岩下,却有无数只幽幽的绿瞳亮起。只见那雪狼仰头一声长嚎,在山谷引发阵阵回声,而山岩下的群狼,如得到号令般,带着寒风,扑了过来! (这次要动真格的了!) “劈柴刀!” “女王鞭!” 如心有灵犀一般,两人已经将兵器舞起。 黑黝黝的长鞭,盘旋飞舞,圈出好大一个圈子,便将群狼抵御在外。而招数名称虽然老土,小轩的刀却着实有用,但凡有狼从鞭风稍弱之处突破,便能一刀将其击散。凭借两人天衣无缝的配合,月氏车干的这一招,竟然便似要无功而返。 (嘿!毕竟只是大叔级的人物啊,现在不是你们的世界了……) 思想未定,忽然剩下的群狼如发狂般,齐齐用头猛撞。二人顾此失彼之际,只见群狼一分,那头巨大的雪狼竟乘着风雪一扑而来!鞭圈顿时失守,而急忙护在小萱面前的小轩更是被扑倒,只觉得那呼呼的吐息在自己脖颈间扫来扫去,完了! (爆!) 忽然间,那雪狼和周围的狼,竟如雪堆般爆开,天地间一片纷纷扬扬。 月氏车干抚胸喘了两口气。 (唉,老了!只不过是两式连发,便不能维持了。只是不知道那两个小辈灭了没有……) 待一切变得清晰,月氏车干不禁又咳了两下。 (果然老了啊!一次失手,再一次又失手……难道说,现在真的不是我们的世界了?) 黑暗的虚空中,忽然传出这样的声音。 “所以我最讨厌魔兽!我要用朋克轰杀你们!” “我不要在这靠原始生物力生存的社会!” 忽然间,电闪雷鸣。 便又有声音响起:“般若……” 雾气弥漫的街头,一只脏兮兮的手推开垃圾桶盖,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里……是哪里?还有,小萱呢?难道真的穿越去了?” 少年望着整齐的砖石砌就的房屋,有些甚至有尖尖的屋顶,上面还有着十字形的装饰。青石板铺就的大路两侧,高高树立的铁杆上挂着铁做的灯笼,里面亮着昏黄的光。有比记忆中更高大的马驾着车经过,车棚上还画着奇怪的花样。但还有一种铁皮的怪物,吞了人在肚里,用四只轮子样的腿奔跑。路上的人也很奇怪,不但高大,而且都是长毛的怪物,穿着的服饰也不是宽松的皮袍,而是很紧身的衣服,让人怀疑会不会被憋死。 这时候,忽然有人走了过来,是一个带着奇怪帽子,蓝色眼睛,发卷的白色胡须,罩一件黑色布袍,脖子上也挂了个奇怪的十字形装饰,左臂还夹着一本厚厚的大书。 “哦,赞美上帝!你竟然是个东方人!自从回来,我好久没见到过东方人了。欢迎来到蒸汽时代的欧洲,欢迎见识全新的文明!” ********** “唔……什么是风?” 盘膝坐在山崖上,闭目思索,沙卡便已经这样静静坐着,已有两天之久。 略施小计将小萱和小轩除去,虽然没有他们的确切伤亡消息,但也没有他们遁逃出现的消息,这两人,便对自己以后的计划没有任何威胁。 而沙卡现今,便是要尽力提升自己,为宿命之敌的出现而准备。 什么是风? 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茫茫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此是风之狂烈,漫卷天地,移山碎石。我于塔克拉玛干见之,于天山见之。 这便是,风的力量。沙漠的天空,已是海一样广阔,但风起,便充塞之,风卷,便掩没之;天山的巨岩,便长生天的随身力士也不能移动,但风击,便碎裂之,风吹,便滚荡之……我便毫不怀疑,这风的力量……但,风的变化是什么?还有,那家伙说的云,又是什么? 云无住,风无定。 记得曾经在草原上看云,须臾是白衣,转眼变苍狗,孩童最容易在天上看到各种动画,那光影,那线条,有时如千军万马,有时又只是苍白人面,上一刻还是大鹏鸟的翅膀一样横贯天际,下一刻已经变成稀疏的鱼鳞。我在天上,看到过遍地的牛羊,也看到过牧人的笑脸,看到过满载归来的部队,也看过夏人的戒备…… 这是我的童年,也是我的少年,也许,还是我的晚年。 是了,云在变,风在吹。风万变,沙亦万变,风沙,自然万变…… 躺在山谷间的草地上,便有另一个人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风,是什么? 凉州七里十万家,胡人半解弹琵琶。琵琶一曲肠堪断,风萧萧兮夜漫漫。 此是风之悠远,引人离思,发我愁肠。我于阴山见之,于河套见之。 这便是,风的思想。风是会说话的,风,也是会传话的。胡风依北马,越鸟?南枝,那便是风带来家乡的消息。梦里总是会传来潮水的气味,醒来之后,就只有风在作响……我便该想到,这风的思想……但,风的变化是什么?还有,那家伙说的云,又是什么? 云无住,风无定。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风无形,但绿有迹;风无情,但绿有意。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风添生气,而人,显风流。 这便是,梦想中的江南,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逝去好汉,老了红颜! 来如流水兮去如风,不知何处来兮何所终……人生匆匆,恰如风中飘萍,风万变,人亦万变。 何处捕风? 风无形,云却有迹。风云动,鱼化龙。控制风云,雄霸天下。 对的,夏人的“定风诀”很好用。 那么,生死又是什么? 说到底,还是夏人的道术体系准确一些。生死,那是幽明术了……但是,天地术也很有生死的迹象。塔克拉玛干,便是长生天也抛弃的死地;而达赉大海,却是无数项人向往的天堂。换言之,风沙霸拳,便是死亡的拳法,而水系法术,便是生命的象征。唔,夏人又说,南斗注生,北斗注死,但似乎求生的人,两者都求过。 原来,生,就是予,死,便是取。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这样的宇宙洪荒,便是强者的世界,强者制定规则的世界。只有强者,才能留名,才能发声,才能生存。 那没有力量的蝼蚁们啊…… 便用尔等的生死,铸就我辈的伟业吧!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