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太平记》
第(2/3)页
旋风般转身,一把掐住两人脖子,提将起来。敖开心两只眼睁得大大的,一脸都是惊惶。
“……订亲,这是怎么回事?!”
~~~~~~~~~~~~~~~~~~~~~~~~~~~~~~~~~~~~~~~~~~~~~~~~~~~~~~~~~~~~~~~~~~~~~~~~~~~~~~~~~~~~~~~~~~~~~~~~~~~~~~~~~~~~~`
“总之,就是这样了。”
“哦,说到底还是谣言啊……”
微笑着,司马清挥一挥手,教对方退下。
“丫头,我看你过虑了……你自己不也说了,太平道现在早已经该起事了吗?”
今天以来,城中谣言蜂起,都说是太平道已在南方全面起事,因之,南下的道路也被全面遮断,尤其是三江水路,已根本不可能通航。
作为大夏不多几个商业型都市之一,锦官每年所出绸酒铁器,本地不过能消化掉十之二三,绝大多数,是以各种方式转售出去,但青州连山叠嶂,便空身行人也辛苦万分,是以锦官商贾皆行水路,三江遮断,对锦官来说,简直等于是卡住了脖子,几乎每家每户,都身受其痛,而同时,惊惶于将来的事情,城中米价急涨,却仍是被抢购一空。
“我知道太平道该起事了,但问题是,大雪封山……连我们到现在也只有一些影影绰绰的讯息,这些个消息,又是从何说起?”
沉吟着,小音请司马清尽快作出部署:运用司马家在官方的一切渠道,查出近三日以来所有的入城人员。
“总之,不搞清这些谣言是怎么来的,我始终都不能安心……”
皱着眉,小音苦苦思索,却被前来请示的下人打断。
“自称姓江,求见夫人?啊……立刻请他进来!”
精神大振,小音一跃而起,一边吩咐那下人“速送两坛最烈的酒来”,却见到一边司马清疑问的眼神,不觉一笑,道:“干娘……我们等的消息,终于来了。”
不一时,来人已被延入,头饰牛角、黑衣蓝裙,正是日间与云冲波交过手的汉子。
“大族王千里迢迢而来,真是辛苦,流风代太傅谢过。”
神情非常认真,小音躬身行礼,而对方则是满不在乎的挥着手。
“没关系没关系……这一趟来,乐子还是很多的”
提起个坛子,扳开封泥,来人咕嘟嘟喝了一气,抹抹嘴,神情也严肃起来。
“不过,说到南边的事情,就很麻烦了……”
之后,基本上是来人自己一直在说个不停,介绍近一月来松州诸般事宜,小音听得非常认真,时不时问几句话,特别是战区以外的官府如何应对,她问得极细。
“绝大多数地区并未实行物资和人员的管制……这样的话,城内的谣言就更有问题了。”
说几句话,喝一口酒,两坛酒堪堪喝空时,来人也终于说完,并作出结语。
“……总之,太傅这次怕真得是失算了,虽然长远看来也没什么要紧,但眼前亏到底是吃着了。”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玉清,不是这种好冲动的人……”
没有继续讨论下来,小音款款起身,问对方还有什么安排。
“没有了,要见的人都见着了,要传的话也都传到了……而且,还有意外的收获呢!”
翘起大拇指,来人赞道:“云家的那个小家伙,听踏溪和阿香念过不知多少次了,今天总算见着了……很有趣,就是太善良了一点。”
“嗯?”
询探几句,听知了云冲波是怎样连败冰火两人并与百纳第一强者的鬼踏江战成平手,小音神色不动,浅浅笑着将来人送走。
甫转身,小音的脸色已然大变,有惊讶,有困惑,更有愤怒。
(禁宫的手果然已经伸来了,而且……到现在还没有离开锦官,他到底想干什么?!)
~~~~~~~~~~~~~~~~~~~~~~~~~~~~~~~~~~~~~~~~~~~~~~~~~~~~~~~~~~~~~~~~~~~~~~~~~~~~~~~~~~~~~~~~~~~~~~~~~~~~~~
“唉……”
翻来覆去,云冲波就是睡不着。
不知为什么,今天,太平道,突然成为了城里最热闹的话题,每个人都在传说,他们怎样在南方起事,怎样攻城略郡,杀官诛吏。
对太平道的认同感较以前算是强了不少,刚听到这些消息,云冲波也有些高兴,特别是听说太平道中的“不死者”怎样在万军当中斩将夺关时,他的心里,真是非常之温暖。
(闻霜啊……不过,我现在也已经很强了呢。)
不过,再想多打听一点消息,云冲波就受到了非常重的打击,因为,几乎每个人也是在口口声声的咒骂着太平道,咒骂着不死者。
“造什么反哟,要死喀。”
“龟儿子的不死者,让老子遇上,一巴掌打死他哟!”
(为,为什么会这样?)
很受打击的云冲波,实在想不通,太平道的宗旨,是要让天下的穷人都过上好日子,那么,为什么,反而会被这些普通百姓这样的恶毒咒骂呢?
“嗯,你不会到现在才发现这件事吧?”
因为赶在涨价前买了一批酒水,花胜荣现在的心情非常好,喝得脸红扑扑的,用力拍着云冲波的肩膀。
“不是你说为人好就等于为人好,更不是你说为人好人就会以为你真得为人好,而且……”
笑得眼眯眯的,花胜荣道:“人哪……本性就是自私自利,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自己还过得去,谁在乎别人去死啊?”
无论南方的民众是为什么理由而团结在太平道周围来反抗皇帝,对锦官百姓而言,他们所感受到的,只是交通的断绝,物价的上涨,如果这一切不能迅速平定的话,更可能会对当地产业造成重大的打击,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一些咒骂并不奇怪。
当然,这些咒骂,也并不代表百姓是多么的忠于帝姓,事实上,在关起门自家说话的时候,他们对皇帝的咒骂可能还会高过此刻的十倍,但这样的比较,并不能让云冲波好受一些。
“我们太平道和皇帝是不一样的……我们,是为了让所有穷人都过上好日子啊!”
“哼哼,那又怎样?!”
似乎很想给云冲波上一次课,但摸摸下巴,花胜荣咧咧嘴,摆手道:“反正,这些没关系的,别人骂骂街,你又不会掉一块肉,无论你作什么事,想所有人都说你好话是不可能的……如果随便一个死老百姓说一句话你都这样在乎,那我看你也不要去找萧丫头了,还是回家种田吧!”
“唔,大叔……你这算是在鼓励我吗?”
觉得花胜荣的说话很是刺耳,却又似乎很有道理,到最后,云冲波还是没有打他,而是趁着夜色将临,又到街上转了一圈,而当然,他听得,只是更多的抱怨和咒骂,而且,最令他难过的,是越穷越普通的人,咒骂起来就越认真越恶毒。
可以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米价急涨这样的事情,对这些人的影响无疑最大,由此出发,他们有最多的愤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所有这些,还是让云冲波很难受,直到更鼓三响,花胜荣的鼾声几乎把屋顶积雪都震落下来,他仍然不能入睡。
(唉,还是起来走走吧……)
翻来覆去无数次后,云冲波干脆坐起来,披上衣服,准备到院子里走一走。
(唉,在檀山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这么多头痛事啊……)
心事重重,云冲波拖着脚步,推开后院的门,雪地反射出惨白的光芒,很是眩目,令他要眯起眼睛。
(咦……这是?)
突然发现,一左一右,门外竟有两个人在,而在云冲波得以看清楚之前,两人已同时发动,出手如风,径取云冲波两肋!
~~~~~~~~~~~~~~~~~~~~~~~~~~~~~~~~~~~~~~~~~~~~~~~~~~~~~~~~~~~~~~~~~~~~~~~
猝然受袭,云冲波当然大吃一惊,而更令他吃惊的,是“自己”的反应。
“看清楚!”
全不防护自身,只以极为威严的口吻低喝一声,便令那两人硬生生止住,更顺势拜倒。
“北王,您回来了!”
(嗯?!)
被“北王”两字搞到一阵心惊,云冲波再运目看去时,眼前分明好大一片院落,地上青条石铺得齐齐整整,哪有什么积雪在了?
(我……我现在连走着路都可以作梦么?)
记得很清楚,自己是想到后面院子散散心,云冲波实在没有想到,会用如此荒诞的方式入梦。
除此以外,云冲波更读到一些令他心惊的东西,结合着蹈海的思想,他已知道,在击破袁当之后,蹈海求道之前,小天国曾大封功臣,立二十二侯,是为“五胡四国十三天”,这二十二人皆为小天国起事以来宿将,百战之余,功勋无数,目前各领重兵,镇守诸地,眼前两人正是之二,左手上人名为胡以晃,受封“护国侯”,右手上人名为林大基,受封“襄天侯”,更是东王的甥婿,两人各已有了九级力量在身,所部军马,皆以万计。
(这两个人,不是都在前方带兵的吗,为什么会在这里看门……要这样两个人来看门,里面在干什么?)
目光微微闪动,自两人脸上看过,蹈海慢慢道:“天王他们……还在开会吗?”
这个问题,令眼前两人的态度再变,微现嗫嚅,之后,林大基表示说浑天等人确实都在里面,这会议已持续近两天,和有着“不许任何人入内”的严令。
“任何人……也包括我?”
很显然想说一个“是”,但,面对蹈海那若为实质、若有万钧压力的目光,两人最终到底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的躬下了身。
~~~~~~~~~~~~~~~~~~~~~~~~~~~~~~~~~~~~~~~~~~~~~~~~~~~~~~~~~~~~~~~~~~~~~~~~
房间不大,中间放着一张四方形的桌子,上手的是浑天,东山坐在他的对面,长庚打横,对面空着。没有在桌子上摆灯,而是在天花板的中央吊了一盏很亮的油灯。
浑天面前放着一壶茶,没有杯子,东山面前摆着几张写满字的纸,用一个兽头状的镇纸押着,长庚面前整整齐齐摆着一套文房四宝,墨汁已然凝结了,纸上却仍是光洁如新。
第(2/3)页